顾怀清挥泪告别万臻,就在同一时候,寂静巍峨的宣德殿中,段明臣正面对着或许是别人生最大的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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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痴痴地望着顾怀清绝尘而去的背影,悄悄地放下珠帘,本来只是一个恍惚的念想,现在却成了非他不成的执念。
本来还在踌躇要不要跟萧璟坦白,既然吃了闭门羹,顾怀清也就不消纠结了,干脆利落的回身就走。
余翰飞赔笑道:“陛下正在忙,请您他日再来吧。”
段明臣恍恍忽惚的从宣德殿走出来,明灿的阳光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目标光芒,逆着光望去,白雪覆盖的宫道,竟如荒漠普通寂静空旷的,令人油但是生出寥寂与孤冷。
便是萧璟,也被段明臣的气势所摄,满腔的肝火竟发作不得,憋在胸口转成一团不甘的苦涩,那感受,就像咬了一口青梅,又酸又涩,既咽不下去,却又不舍得吐出来。
“蜜斯保重。”
本日休朝,天子不消召见臣子,也不需求批奏章,另有甚么事可忙的?再说了,常日里就算再忙,萧璟也都会见他,向来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时候。
谁知到了东厂,却被奉告顾怀清一早就骑马出了禁城。
“是么?”顾怀清猜疑的朝殿中看了一眼,殿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那么,萧璟是否也晓得了呢?
阳光的映照下,他乌黑的狐裘披风与白雪融为一体,平整的雪地里留下两串整齐的足迹。
他跪伏于地,微微抬眸,看到御靴上以金线刺绣的张牙舞爪的巨龙,红宝石镶嵌的龙目严肃的瞪着他。
萧璟迷恋的望着他修挺如竹的身影,直到消逝在宫门外,然后,才抬起手,渐渐的饮尽杯中的烈酒。
听他的意义,仿佛是发觉了他与段明臣的情素,这也不奇特,毕竟连他寄父万臻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平常了。
只是他却不知,因为他这不经意的一笑,一颗情窦初开的心为他怦然跳动。
看来,归去得提示怀清谨慎身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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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量……”萧璟居高临下的看着段明臣,压抑着肝火,冒死禁止住一脚踹倒他的打动。
余翰飞悄悄叹了一声,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庞大的神情:“大人懂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