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你不消操心,我自有安排。”顾怀清放肆的抬了抬下巴,“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到底去不去?”
段明臣面无神采的看了顾怀清一眼,一言不发的朝前疾走。
“蜜斯,您别难过,谨慎伤了身子……”冬梅也红了眼圈,拿起手绢替谢蕙兰擦眼泪。
痴痴地呆坐了一会儿,沈意婵站起家,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幅宣纸,羊毫蘸足墨汁,挥毫疾走,竟是作起画来。
西配房的屋顶铺的是琉璃瓦,光滑可鉴,段明臣和顾怀清谨慎翼翼的趴在上面,翻开一块琉璃瓦往屋里看去。
“去是没题目,可这会儿都半夜了,酒馆早打烊了。”
因为沈君儒死在主屋,固然现在尸身已入殓,但那房间临时不能住人了,因而谢蕙兰就把侧屋清算出来住,而这怪声就是从侧屋里传出来的。
顾怀清倒是没甚么自发,天气暗淡,他看不到段明臣的脸涨红得像关公,只感受段明臣呼吸突然粗重,身材也生硬起来,还觉得他发明了甚么非常环境。
顾怀清睁大了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里,看了一会儿后转过脸来,见段明臣剑眉舒展,一脸利诱不解的模样。
因为书桌位于屋子的另一头,间隔藏身的位置较远,段明臣运足了目力,也只能模糊约约看出,那画上仿佛是一名身着戎装的男人,但脸孔就看不清楚了。
在外间歇息的夏荷听到沈意婵的呼声,立即跑出去,问道:“蜜斯,如何了?”
在她的劈面,冬梅脸上也抹着浓彩,穿戴戏服,合着谢蕙兰的调子与她对唱,可她的行动较着有点生硬,唱腔也不如何流利。
冬梅有力劝止,只能一脸担忧的望着谢蕙兰如痴如狂的行动。
但是段明臣不能任由他胡来,他们偷窥未婚女子闺阁,本就犯了大忌。大齐礼教森严,对于男女大防看得特别重,即便像顾怀清如许的寺人,也只能在获得女子答应的前提下登门拜见,暗里偷窥倒是绝对不成的。
段明臣皱眉看着这一对主仆奇特的装束和举止。谢蕙兰方才丧夫,但是她不但没有为丈夫守丧,反而躲在房里盛饰艳抹、穿着鲜丽的,另有闲情逸致跟丫环唱戏。
夜深人静之时,这轻微的响声非常清楚,足以惊醒屋里人,沈意婵敏捷的合上画卷,喝道:“内里甚么人?”
谢蕙兰停下来,面色惨白的瞪着火线,寂静了半晌,俄然一甩云袖,又自顾自的吟唱起来。
段明臣昂首看天空,月到中天,已是半夜了,惊奇地问道:“你明天不消回宫吗?”
遐想到沈君儒不久前就猝死在此处,且死因诡异,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她坐于妆台前,纤手捻起一枚梅花形状花钿,到唇边轻呵一口气,贴在眉心处,望着镜子里无可抉剔的完美妆容,沈意婵暴露对劲的笑靥。
“是吗?”沈意婵将信将疑,又让夏荷再细心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收成,便只能作罢。
夏荷应了一声,披上外套,提着灯笼走出屋子来。
分开东配房,穿过一道回廊,就来到沈夫人居住的主院。
“或许……是耗子在屋顶跑吧。”夏荷道。
顾怀清的脑袋凑过来,段明臣往中间挪开一点,将纸洞的位置让给他。
就在现在,屋里环境也呈现了窜改,冬梅俄然停下来,满脸歉疚的道:“蜜斯,我……我还是不可,练了这么久还是唱不好……”
不过段明臣和顾怀清都不信怪力乱神,并且艺高人胆小,天然不会被一点怪声吓退。
何况,沈意婵身份超然,作为都城十美之首,她才调横溢,艳名远播,在都城的贵女圈子里名声极佳。她父亲沈首辅位高权重,弟子遍天下,膝下只要这么一个女儿,现在他骸骨未寒,在凶手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也不能随便欺辱他女儿,不然就是跟天下士子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