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您别难过,谨慎伤了身子……”冬梅也红了眼圈,拿起手绢替谢蕙兰擦眼泪。
段明臣面无神采的看了顾怀清一眼,一言不发的朝前疾走。
顾怀清将嘴唇贴到段明臣的耳朵上,小声道:“她们在唱《怜香伴》,讲的是……”
她那双傲视生辉的美目中看不出丧父的哀戚,而是弥漫着对于幸运的神驰,仿佛她敬爱之人即将前来迎娶她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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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明任何可疑迹象,又抬起灯笼照了照屋顶和围墙,也没有看到人,便对沈意婵道:“蜜斯,你是不是听错了?内里没有人啊!”
顾怀清睁大了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里,看了一会儿后转过脸来,见段明臣剑眉舒展,一脸利诱不解的模样。
屋外头,段明臣和顾怀清也听得一头雾水,在人前谢蕙兰都是端庄贤淑的大师闺秀形象,如何暗里里竟是这么一副痴狂的模样?
谢蕙兰仿佛力量耗尽,有力的撑在桌子上,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段明臣被顾怀清的笑容闪花了眼,情不自禁的靠近他。
沈意婵站在画卷前,痴痴地凝睇画中之人,目光盈盈,俏脸微红。
“我听到一声奇特的声音,内里仿佛有人。”沈意婵对夏荷叮咛,“你去内里看看。”
顾怀清倒是没甚么自发,天气暗淡,他看不到段明臣的脸涨红得像关公,只感受段明臣呼吸突然粗重,身材也生硬起来,还觉得他发明了甚么非常环境。
痴痴地呆坐了一会儿,沈意婵站起家,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幅宣纸,羊毫蘸足墨汁,挥毫疾走,竟是作起画来。
顾怀清俄然回眸一笑,道:“喂,我们去喝酒吧!”
待沈意婵主仆二人回到房中,确信没有题目了,段明臣才对顾怀清使了个眼色,两人飞身下树,越墙而出,分开了沈府。
但是段明臣不能任由他胡来,他们偷窥未婚女子闺阁,本就犯了大忌。大齐礼教森严,对于男女大防看得特别重,即便像顾怀清如许的寺人,也只能在获得女子答应的前提下登门拜见,暗里偷窥倒是绝对不成的。
顾怀清仰开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夜晚清冷的氛围直透胸腔,令他顿感神清气爽,豪气暗生。
谢蕙兰凄然一笑:“伤了身又如何?我的心早就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只是放心不下……”
段明臣也如法炮制,脱掉了夜行服,慢悠悠地跟在顾怀清前面,低着头托着下巴,思虑着刚才看到的景象。
沈意婵公然不愧才女之名,只见她落笔轻灵,龙飞凤舞,半晌工夫一幅画儿便完成了。
这位有倾城之色的沈蜜斯头戴金线梁冠,插着衔珠金凤钗,身披大红宫锦袍,竟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
冬梅有力劝止,只能一脸担忧的望着谢蕙兰如痴如狂的行动。
屋里燃着火盆,烘得室内非常和缓。沈夫人谢蕙兰盛饰艳抹,穿戴一身富丽的戏服,翘着兰花指,甩着水袖,轻吟慢唱。她神情专注,情义绵绵的唱着,显得极其入戏。
顾怀清能看到的也差未几,贰内心焦急,想挪到屋顶另一头去看个逼真。不料琉璃瓦本就光滑,加上夜晚落了一层雾水,更加的湿滑,顾怀清不谨慎脚底打滑,一下子没站稳,情急之下踩碎了一块瓦片,收回咔嚓一声脆响。
“喂喂,你这是去哪儿啊?”顾怀清在他身后喊道。
夏荷应了一声,披上外套,提着灯笼走出屋子来。
不过段明臣和顾怀清都不信怪力乱神,并且艺高人胆小,天然不会被一点怪声吓退。
“唔,这你不消操心,我自有安排。”顾怀清放肆的抬了抬下巴,“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到底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