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臣和顾怀清怀着满腔迷惑分开了主屋,前去沈蜜斯的西配房。
就在现在,屋里环境也呈现了窜改,冬梅俄然停下来,满脸歉疚的道:“蜜斯,我……我还是不可,练了这么久还是唱不好……”
“是吗?”沈意婵将信将疑,又让夏荷再细心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收成,便只能作罢。
段明臣昂首看天空,月到中天,已是半夜了,惊奇地问道:“你明天不消回宫吗?”
夏荷应了一声,披上外套,提着灯笼走出屋子来。
段明臣被顾怀清的笑容闪花了眼,情不自禁的靠近他。
“唔,这你不消操心,我自有安排。”顾怀清放肆的抬了抬下巴,“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到底去不去?”
屋外头,段明臣和顾怀清也听得一头雾水,在人前谢蕙兰都是端庄贤淑的大师闺秀形象,如何暗里里竟是这么一副痴狂的模样?
她那双傲视生辉的美目中看不出丧父的哀戚,而是弥漫着对于幸运的神驰,仿佛她敬爱之人即将前来迎娶她过门。
何况,沈意婵身份超然,作为都城十美之首,她才调横溢,艳名远播,在都城的贵女圈子里名声极佳。她父亲沈首辅位高权重,弟子遍天下,膝下只要这么一个女儿,现在他骸骨未寒,在凶手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也不能随便欺辱他女儿,不然就是跟天下士子为敌。
顾怀清能看到的也差未几,贰内心焦急,想挪到屋顶另一头去看个逼真。不料琉璃瓦本就光滑,加上夜晚落了一层雾水,更加的湿滑,顾怀清不谨慎脚底打滑,一下子没站稳,情急之下踩碎了一块瓦片,收回咔嚓一声脆响。
因而段明臣从速拉着顾怀清,悄悄的溜下屋顶,躲到院子里的大槐树上,藏身在富强的枝叶当中。
这位有倾城之色的沈蜜斯头戴金线梁冠,插着衔珠金凤钗,身披大红宫锦袍,竟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
顾怀清扯了扯段明臣的袖子,又指了指屋子前面,段明臣心领神会,两人猫着腰绕到屋子后,躲在后窗上面。后窗与院墙之间只留下一尺多宽的空地,狭仄的空间中,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
段明臣面无神采的看了顾怀清一眼,一言不发的朝前疾走。
屋里燃着火盆,烘得室内非常和缓。沈夫人谢蕙兰盛饰艳抹,穿戴一身富丽的戏服,翘着兰花指,甩着水袖,轻吟慢唱。她神情专注,情义绵绵的唱着,显得极其入戏。
段明臣则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腰,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窗纸,透过那小小的纸洞朝屋子里望去。
“你不是要找越夜越出色的处所喝酒么?走啊!”
段明臣对于戏曲一无所知,难怪会感觉迷惑。顾怀清无声的笑了笑,朝段明臣勾了勾手指。
“我听到一声奇特的声音,内里仿佛有人。”沈意婵对夏荷叮咛,“你去内里看看。”
西配房的屋顶铺的是琉璃瓦,光滑可鉴,段明臣和顾怀清谨慎翼翼的趴在上面,翻开一块琉璃瓦往屋里看去。
奇特的是,方才走近主院,便听到里头模糊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那声音尖细而悠长,在深夜寂静的院中回荡,显得非常诡异。
“去是没题目,可这会儿都半夜了,酒馆早打烊了。”
谢蕙兰仿佛力量耗尽,有力的撑在桌子上,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顾怀清将嘴唇贴到段明臣的耳朵上,小声道:“她们在唱《怜香伴》,讲的是……”
夏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明任何可疑迹象,又抬起灯笼照了照屋顶和围墙,也没有看到人,便对沈意婵道:“蜜斯,你是不是听错了?内里没有人啊!”
她坐于妆台前,纤手捻起一枚梅花形状花钿,到唇边轻呵一口气,贴在眉心处,望着镜子里无可抉剔的完美妆容,沈意婵暴露对劲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