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见顾怀清进门,挥了挥手,两个美婢便见机的退了出去。
顾怀清透过窗子朝房内望去,只见萧珏跪坐在地板上,面前横放着一张七弦琴。
萧珏就这么望着顾怀清,并没有说出任何言语,但眼底的孤单和悲戚倒是明显白白的闪现出来。
顾怀清认出来这恰是颜俊常常弹奏的那一张琴。却本来颜俊过世后,被萧珏保藏了,睹物思人,自是无穷伤感。
顾怀清还是没有动面前的酒杯,萧珏被礼遇,也不活力,本身渐渐饮下杯中的酒,放下酒杯,将七弦琴抱起放在膝盖上,他低头垂眸,苗条白净的手指悄悄的拂过琴弦,仿佛在触摸敬爱的人。
顾怀清不甘心,盯着萧珏的脸用力儿看,终究找出了一点端倪。段明臣面庞冷峻刚硬,不苟谈笑,而萧珏却天生一双多情桃花眼,脸上老是带着温润的笑意,但是现在萧珏垂下视线、敛去笑容的模样,跟冷峻的段明臣就有些神似了。
顾怀清被音乐吸引,脚步不由自主的循着琴音而去,隔着卷帘儿悄悄聆听。他虽不敢说精通乐律,但也听得出来弹的是一曲《长相思》。
为何阴阳永隔,方解情深如许?
被段明臣涓滴不粉饰的炽热目光盯着看,顾怀清感受身材的炎热感更强了,即便躺着不动,汗水也是滋滋地往下淌,令他委实没有情感亲热。
“何事?”顾怀清讶然转头。
顾怀清想到段明臣还在房间等本身,本不欲久留,但萧珏这么殷切相邀,决然回绝也不太好,因而便道:“贪酒轻易误事,明日还要赶路,我只能陪世子喝一杯。”
顾怀清只好低咳一声,道:“世子深夜操琴,真是好兴趣。”
顾怀清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道:“酒喝完,我该回房了,世子也早点歇息。”
顾怀清想,萧珏这一辈子恐怕都要活在歉疚当中,永久也忘不掉颜俊了。
“顾大人莫活力,是我说错了话,我自罚一杯。”
身材洗净以后,顿觉浑身清爽,顾怀清披着外袍,长带随便在腰间系了一下,打着赤足,趿着一双木屐,闲逛悠的上楼。
萧珏拿起矮几上的翠色酒瓶,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有幸请顾大人跟我喝一杯?”
“你有没有……”顾怀清刚问了半句,却发明不当,心中烦恼起来,今早晨真是颠三倒四,不知所云,他粉饰的拿起酒杯,呷了一口。
长相思,摧心肝。忆君迢迢隔彼苍,梦魂不到关山难。
萧珏见他像受了惊的刺猬,一下子伸开浑身的刺,感觉很成心机,不由得莞尔一笑。
顾怀清见萧珏的情感规复普通,也放下心来。他奉皇命护送萧珏回籍探亲,也要完完整整的把他带回都城,安王世子身份分歧凡人,他深知此行任务严峻。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但愿萧珏能好好的,别想不开做出昏事,惹来不需求的费事。
“亲人……任务……”萧珏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个似苦涩又似挖苦的弧度,但刹时平复下来,快得让人难以捕获,又规复到常日温雅高华的世子,眼神也腐败起来,“顾大人说得对,我的确不该过分沉沦旧事了。”
伊人已去,才悔不当初,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你说,人死了会有灵魂吗?”萧珏俄然开口问。
顾怀清一动不动,只冷冷的盯着萧珏。
“不识好歹!”段明臣哭笑不得,伸手在顾怀清紧实有弹性的臀肉捏了一把,顾怀清吃痛的哎哟一声,捂着屁股跑了出去。
那么仁慈夸姣、才调横溢的青年,却无辜惨死于湖中。固然杀人的不是萧珏,但若不是他风骚花心,四周拈花惹草,引来小人的妒忌之心,颜俊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