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起家下床,带着歉意的道:“太热了,我身上都是汗,出去冲个凉再返来。你先睡,不消等我。”
顾怀清一动不动,只冷冷的盯着萧珏。
情之一物,实在伤人。
萧珏就这么望着顾怀清,并没有说出任何言语,但眼底的孤单和悲戚倒是明显白白的闪现出来。
“我一时心有所感,吵到顾大人安寝了吧?实在抱愧。”萧珏充满歉意的说道。
顾怀清是不信人间有鬼神的,正要点头,但看到萧珏悲戚落寞的神情,不知怎的就心软了一点,说道:“或许有吧……不过,世子听我一句劝,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别忘了,你另有父母亲人,你身上负担着任务。”
长相思,摧心肝。忆君迢迢隔彼苍,梦魂不到关山难。
“不识好歹!”段明臣哭笑不得,伸手在顾怀清紧实有弹性的臀肉捏了一把,顾怀清吃痛的哎哟一声,捂着屁股跑了出去。
“是我的错,都怪我,若不是我,颜俊也不会……”萧珏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我对不起他……”
段明臣替顾怀清套上外衫和罩裤,叮咛道:“穿好衣服再出去,记得让小二给你烧一点热水,不要用井水,轻易着凉。”
顾怀清透过窗子朝房内望去,只见萧珏跪坐在地板上,面前横放着一张七弦琴。
顾怀清摆摆手:“没事,时候尚早,我没有这么早睡。”
伊人已去,才悔不当初,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顾怀清被本身的臆想吓了一跳,莫非本身喜好段明臣喜好到出幻觉了吗?他晓得本身认人的本领并不好,天生就有点脸盲症,但段明臣和萧珏明显是截然分歧的两小我,为何他会感觉两人类似?究竟上,从第一次见到萧珏,他就感觉莫名的眼熟。
萧珏拿起矮几上的翠色酒瓶,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有幸请顾大人跟我喝一杯?”
“你说,人死了会有灵魂吗?”萧珏俄然开口问。
“何事?”顾怀清讶然转头。
“多谢赏光。”萧珏倒了两杯酒,将此中一杯放到顾怀清的面前,然后抬起眸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顾大人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方才这番话,如果从段大人嘴里说出来,还挺普通的,换到顾大人嘴里,就有点……呵,到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从顾怀清的角度望去,萧珏的面孔与段明臣的脸重合在一起,竟有几分类似。
顾怀清快速冷下脸,道:“世子是甚么意义?恕怀清不明白。”
萧珏见顾怀清进门,挥了挥手,两个美婢便见机的退了出去。
一曲结束,顾怀清复苏过来,才发明本身竟然站在萧珏的房门口,抬手一抹脸颊,掌心竟是湿凉一片。
顾怀清找掌柜要了一些热水,到净房里冲刷了一番。他天生爱洁,几克日日要沐浴沐浴,不然就浑身难受,难以入眠。
萧珏目送顾怀清翩然远去的背影,静坐在黑暗中,指尖悄悄的无声的拂过七弦琴的琴面……
顾怀清低下头,亲了亲段明臣的脸,笑道:“晓得了晓得了,你都快成我的老妈子了。”
身材洗净以后,顿觉浑身清爽,顾怀清披着外袍,长带随便在腰间系了一下,打着赤足,趿着一双木屐,闲逛悠的上楼。
那么仁慈夸姣、才调横溢的青年,却无辜惨死于湖中。固然杀人的不是萧珏,但若不是他风骚花心,四周拈花惹草,引来小人的妒忌之心,颜俊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脑中闪现起颜俊从湖中捞起后惨白冰冷、毫无朝气的脸,顾怀清也不由得收回一声可惜的感喟。
顾怀清被音乐吸引,脚步不由自主的循着琴音而去,隔着卷帘儿悄悄聆听。他虽不敢说精通乐律,但也听得出来弹的是一曲《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