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你们是顾正德的家人!”大汉眼中厉芒一现,扣着顾姮的手更紧了一分,道,“明天老子如果死了,你也活不到明天!”
李嬷嬷等人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此前听大汉有仇敌追杀,本来希冀那人能礼服这大汉,趁便救出顾姮。可谁能想,此人竟是连顾老爷都不放在眼底!顾姮本身心中更是打鼓,来人这么说话,明显是不将她的性命当回事,一枚废棋会被如何措置?她不敢想。
大汉的脸上一时倒也闪过一丝松动,目光往篝火旁瞥了一眼,那边还安设着锅炉,锅炉里盛着晚间吃剩的腊肉汤。李嬷嬷和月菱在大汉劈面,以是对他的神采看的一清二楚,月菱从速道:“豪杰,我们这里有很多干粮,您放了大娘子,这些干粮都给您!”
这些主子是从京中顾府来的,心底对顾姮这个不受正视的大娘子本就不如何待见,现在路上遇阻,都积了一肚子怨气在内心头,偏却得顾姮如此体恤,不免怨气就散去了,心中只存对顾姮的感激。不由也就将顾姮说的话都听了出来,一门心机等候雪霁。
目睹他们要走,李嬷嬷当即扑上去抱住了就近的年青校尉的腿,道:“这位校尉大人,那贼人抓了我们家的大娘子!求求您,必然要救救她!”
也幸亏是追不上,不然,地上的尸首便是他们的了局。他们,那里还敢去追?
半晌工夫,那前去探路的侍卫返来禀报,道是周遭十余里都积着大雪,除非雪化,不然车马没法通过。李嬷嬷向顾姮传达的时候,顾姮掀了车帘一角,但见见茫茫六合间,纷繁扬扬飘着鹅毛大雪,笑道:“看来是天公留人。嬷嬷,我们另有多少余粮,能供我们一干人吃多久?”
他嘴里的二弟,现在已落空一条胳膊。属于男人的结实胳膊掉在雪地里,整齐的暗语处流出鲜血染红一片白雪。一旁的顾家主子皆灰白了一张脸,只要李嬷嬷看那男人有挟持顾姮分开的心机,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叫道:“大娘子!”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何况现在状况突发,也顾不得很多。总不能让我们的人受了风寒。”
大汉再不睬会月菱的话,一向没放松的刀又提了提,对着乌黑的四周大声道:“我手里是顾正德的女儿!你如果上前一步,我就告结束她!”
“我说,我说,我甚么都说!豪杰千万部下包涵!”李嬷嬷吓了一跳,当场给那大汉跪下,道,“我们是礼部尚书顾大人的家人!我们妇道人家和豪杰无冤无仇,万乞豪杰部下包涵!”
“嗯。”顾姮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耳畔又响起了月菱细弱的鼾声,李嬷嬷掖了掖顾姮的背角,道:“大娘子快睡吧。”
月菱吐了吐舌头,道:“人家是去看看本日的粮食还够不敷嘛。”
与此同时,李嬷嬷也惊醒了,见了面前的环境,愣了半晌,到底是年长的人,见过的大风大浪也多,倒也很快回神,强自平静隧道:“中间是何人?!劫了我家大娘子,意欲何为?!”
一番动静,也惊醒了其他熟睡中的人,世人从睡梦中醒来,见到面前那名侍卫的惨状,只吓了个健壮,颤着身子不敢发作声音。那擒着顾姮的络腮胡大汉红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对独一能说话的李嬷嬷道:“你们是哪个顾家?!”
顾姮沉着下来,心道,这大汉一出口就说中了父亲的名字,必是旧识,可听他的语气却仿佛与父亲有公仇,心中暗自说了一声不好,再看大汉警戒的模样,顿了一会儿,道:“这位懦夫,小女子戋戋小命如何能与懦夫的相提并论?即使杀了小女子也与懦夫无益。无妨懦夫奉告有甚么小女子能帮得上您的,料知身外之物没有小女子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