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秦忘从她捡来的木料中,取了两截粗大的,手起剑落,不一会儿便将木料中间挖了,做了一大一小两个木碗!顾姮眼睛一亮,笑道:“校尉大人好内行巧!”
秦忘挑眉:“原是空口之诺。”
顾姮听他说话粗鄙,又是热诚本身,怎何如本身拿着刀也没力量使,而此厮蛮力极大,她挣扎不脱,拿他是一点体例也没有。幸亏她体力本就不济,秦忘见她不动了,手上使力,将她重新似刚才那样抱在怀里。对着她的面,倒是见到一丝风干了的泪痕。
“说的不错。好听。”秦忘放下裤腿,又盯着顾姮看。
言及此,顾姮已为秦忘上好药,用洁净的帕子为他包好伤口,方自去净手,回道:“尚未想到。”
两人都饿了多日,明天固然各自喝了净水馒头,又如何能和香喷喷的虎肉比拟?故而,即便这虎肉寡淡有趣,两人都吃的非常纵情。即使如此,顾姮还是侧首,慢条斯理地细细嚼动手上虎肉。秦忘一边吃着,一边就看着顾姮,看她对峙到何时,也看她端庄矜持,檀口微动,赏心好看。
秦忘嘴角一勾,回身朝她走去,站到了她身前一步,直逼得她稍稍后退半步。他底下头,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顾姮当即涨红了脸,手脚无措地站在他的跟前。见了她的宽裕,秦忘也不急着出去,反而说道:“你可要同往?”
顾姮被他看的一阵发毛,侧了身子,道:“夜深了,校尉大人安息吧。”
他们花了一日的工夫措置这虎肉,不但仅是这大虫巨大,更因为环境艰苦,而顾姮又是极爱洁净之人。等统统都整治安妥了,天气都黑了。秦忘的脸却可与那天气媲美,若非时候顾姮用一截虎骨熬了浓烈的一锅肉汤,又将一块虎肉烤的外焦里嫩,他大抵就有打动将这落了难还端着态的令媛蜜斯拾掇一番了。
此同往又与顾姮主动要求的同往不一样。顾姮赶紧垂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足:“……不、不必了……”
两人正大快朵颐,忽听外头传来一阵讽刺:“那顾家的小娘子,说是大师闺秀,倒是好生不知廉耻!与那易姓家奴躲在山洞,只怕做了不下一夜的伉俪了吧?!”
秦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俄然暴露意味不明的笑来:“如何重谢?”
“现在不是蛮人了?”
“你倒不似个娇滴滴的大蜜斯。”
不知为何,他凑的很近,呼吸全数落在她的耳朵里,脖颈间。
顾姮正喘着粗气,见他停下来,本来模恍惚糊的视野倒是又有了核心,虚虚一笑,正要说话,却看秦忘的笑愈发明亮……她方明白,秦忘并非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身后。她僵着身子转了脸,俄然鼻尖闻到一股子腥臭味,这一转脸,恰好对上一张血盆大口!
顾姮手指一颤,落在男人粗糙的腿部肌肤,温声道:“若能分开雪谷,小女子必有重谢。”
“嗯?”
赵仓,和野兽。面对野兽,有秦忘在前击杀,面对赵仓,她如果落了单,怕是没有一丝朝气。顾姮果断地点头,并道:“校尉大人说过,要好生养着我的。”
声音卡在嗓子处,那血盆大口就要落下的时候,顾姮感到一阵疾风袭来,而本身被人拦腰抱了起来,躲过了那锋利的獠牙!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黄皮黑纹大虫!秦忘将吓傻的顾姮往一旁的树下一放,就迎来了大虫的纵身一扑。顾姮迷含混糊之间只听到大虫的虎啸之声,面前一人一虎,一黑一黄的影子交叉来回。也不过是一刻钟工夫,大虫轰然倒地之声传来,顾姮见秦忘弯下了腰,悄悄松松将那数百来斤,约是他身躯两倍,一丈来长的大虫扛了起来,带着一声腥气,走到她跟前,用未受伤的右脚悄悄踢了踢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