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畅行无阻,概因本日秦家纳征,故而一早顾正德还是好生叮嘱了白氏一番,现在二人回府,白氏再是看顾姮不扎眼,也不能明着给她神采。
白氏揉着额头道:“想要筹集那些药材并非易事,唯有酬以重金。只怕本来一百万两的亏空,没有二三百万两是补不上去的……”
次日,锦衣卫清算完一做事件,只扣押了涉事的一干女尼,有些年纪尚幼或者年纪实在大的,悉数都被送到别的庵堂安设。至于在大音庵内小住的顾姮姐妹天然也被答应下山家去。二人所带的行李本也未几,也就是顾婠所带的主子多了一些,三辆马车载了一干人与行李,辘辘下山而去。
“太太说的是。老奴只是奇特,既然是个式微的清朱紫家,更别提老贱人都死了那么久,但兰居那位……前些日子送给太太的是一匹宋锦,更别提老太太和老爷那边收到的。这可不是甚么小手笔啊……”
顾姮抬首悄悄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让你胡说……嬷嬷,姑苏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晚间,前几日在白氏身边的老嬷嬷的讨情之下,被放出柴房的钱嬷嬷奉侍白氏洗漱结束,对白氏说道:“太太,传闻兰居那边派人去姑苏将嫁奁运回燕京了。”
探子说罢,悄无声气地去了。追着秦忘出来的兵部尚书不过是感觉一阵夜风吹过,他朗声笑道:“秦大人如何单独一人在此?但是这宴会反面秦大人的情意?”
而后又设了宴席接待秦家来人,交了坤书,自不必多说。
“是,嬷嬷的话我都记取。但是,婚期这么近,我也是不得不忙一些。”
“放心吧娘子。”李嬷嬷回以一笑。看她的模样,顾姮便晓得这位父老已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兰居……”顾姮站在兰居外,却不入内,只觑着那刻了“兰居”二字的大石。
白氏愁眉不展道:“出了如许的事情,当今对白家的信赖只怕减少了很多。未免户部纠察其他账目,有些亏空实在较着的,还得补上。以是我让你少和你表兄来往,自打我们回京后,他们照顾了我们几次?每次都还要我们帮忙。”
“甚么……”顾婠一愣,震惊道:“……娘舅的胃口也实在太大了一些。不过……依娘舅的身家,二三百万,娘舅也没到非得我们家互助的境地才是。”
顾婠见丫环将碎瓷都清算了,方才走到白氏的身边,道:“话虽如此,该有的面子里子还是有的。娘起码别在世人面前摆神采。”
在府中管事家的带领之下,顾姮主仆往白氏筹办的兰居而去。昔年顾正德升迁,天然也购置了新府邸,前次顾姮回府,只不过在佛堂听了一通训戒,这算是第一次见到顾家的真脸孔。从管事家的嘴里得知,本来这顾府除了几间主居,余者皆是以花草为名。兰居其名固然好听,但毕竟不过是客房。若按常理,白氏数月之前便该整出一间独立的主居给她。
顾姮淡淡一笑,也未曾计算,这时前院的一名婆子前来存候,说是秦府请了四名全福太太与一名德高望重的官媒前来下聘,老太太与太太让她同去花厅。如此,顾姮不得歇息,由着李嬷嬷拾掇了一番,从速去花厅回礼。
顾婠垂下眼皮子,白家钦定为皇商已有三十余年。昔年外祖活着,白家倒是盛极一时。不然凭她爹的家世,也不成能在方才娶妻半年余就娶了她母亲为平房。但现在,娘舅掌家以来,的确是有式微之相。看白连翘来的这么频繁,想必白家是连那二三百两都拿不出来了……她心中暗道,今后白连翘再来,她都得要想体例给推委畴昔才好。
白氏闻言,猛地一拍桌案,道:“仳离期另有一个月,这个月我要晓得这些年姑苏别院统统的进进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