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道:“景隆那孩子,也是个贪玩的主儿。唔……这轩,又是哪位功臣勋戚家的子孙呀?吃了甚么官司?”
方才王洪睿那老狐狸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案子本身并不首要,首要的是现在两个大人物都掺杂出去了,一个是当今皇太孙的教员,将来的帝师,朝廷上必定的股肱重臣;一个是你山王府,大明功臣第一世家。一个是官个人的代表,一个是勋戚功臣个人的代表,我都惹不起。
徐增寿进了暧阁,当即向天子、皇太孙大礼参拜,向朱元璋问安。朱元璋抬了抬手,衰老的脸上暴露一丝温暖的笑意:“增寿啊,起来吧,你这小子轻浪浮行,可比不得你大哥诚恳,如有好玩的东西,你会想起朕来才怪,呵呵,明天如何进宫来了,无事可做了么?”
徐增寿说完,起家就往外走,王洪睿有点发懵,案子了了再约他去垂钓?那我如果打他一百大板,打得他屁股着花,养上三个月伤,又或者把他放逐三千里……
徐增寿一拍额头道:“呀,是臣胡涂了,皇上您不认得他的,他只是一个生员,并非勋戚功臣家子孙,只因与小臣脾气相投,以是成为朋友。提及他这官司,那真是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为了几头猪几头牛,官司都打到应天府去了。”
“鸡毛蒜皮么?”王府尹笑得有点苦:“小公爷可晓得,本朝律令,擅杀耕牛者,有大罪呀……”
老黄的犟劲儿也上来了,细心想想,他最大的倚仗只要皇太孙,也只要皇太孙出面,山王府才会有所顾忌,是以黄子澄当即坐了官轿,直奔皇宫而来,现在刚到东华门。
此时,黄子澄正在翰林院与一班友们正在吟诗作画,忽地接到王洪睿送来的动静,一听山王府竟然插手此案,黄子澄不由大吃一惊,要他对抗山王府?二者底子不在一个级别上,要不是他和王洪睿一贯私交甚笃,恐怕人家直接就改判杨旭无罪了,现在肯为他拖上十天,这个友情已是厚得不能再厚了。
朱元璋正讲得累了,传闻徐增寿来了,便道:“叫他出去吧。”
明天的官司我已经给你徐小公爷面子了,黄大人那边顿时就能晓得成果,到时候对不住了,我得把你这尊神搬出来挡灾,你们两位大神去掐架吧,十天工夫你们总能决出个胜负吧?谁胜了,我这地盘爷就听谁的。小弟人微言轻,混口饭吃不易,您徐小公爷是明白人,多多谅解。
一个长揖到地,再渐渐地挺起家来时,徐增寿已走得不知去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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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爷,小公爷,您慢一些。”
王洪睿窥着他的神采,说道:“是啊,黄大人兼着国子监的博士,他有一个对劲弟子,就是杨家的后辈,想必黄大人也是偏听偏信,误信了这个弟子的说法吧。现在听小公爷所言,其还另有隐情,这案子可就不能草率宣判了。下官筹算,先着这杨旭回家,给他们两边十天时候网罗人证物证,然后重审,小公爷觉得如何?”
王洪睿淡淡一笑,招手唤过一个衙役,叮咛道:“把杨旭放了,叫他们被告被告各自汇集人证物证,十天以后,本府再审。”
祖孙二人正在乾清宫东暧阁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徐增寿报名请进。他是皇宫的常客,且不说朱元璋和徐达私交之厚,这对君臣还是后代亲家,徐辉祖、徐增寿和当今皇太孙友情也很好,是以宫廷内里,对徐家的人来讲,算不上甚么不成超越的禁地。
徐增寿走出应天府,站在阶下蹙眉思考半晌,便翻身上马道:“走,去皇宫!”
徐增寿听了也是悄悄一蹙眉:“本来这杨旭的仇家背后的背景是黄子澄,他是皇太孙的教员,这事可有点儿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