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三十个大钱,我写个欠条可好?”
“别家最多十五个大钱,二十个钱不亏你。”
时雍看这老者发白如雪,笑起来满脸皱眉,但神清目明,很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受,不像是普通人,不由端方姿势,回了一礼。
“买银针做甚么?”
“我就要你家的。你家的东西好。”
“民女给大人存候。”
不料,话音刚落,赵胤悄悄击掌。
一个谎话公然要用百个谎话来圆。
赵胤冷眼微动,“你祖上传下来的行针体例,竟不如你本身揣摩出来的?”
“不必光驾了。”她按住小腹,“不瞒大人,盥手是假,民女想行个方便是真。”
“我不知贵号银针如此贵重,见地陋劣的人是我。也罢,囊中耻辱,便不买了罢。告别。”
……
聘请一个陌生小娘子进阁房,天然是不便的,听了祖父这话,孙国栋都傻了。
时雍:“……”
“全数产业就这些,你看着办。”
“不必试了。来吧。”
时雍将他神情看在眼里,赶紧见礼。
时雍一听,收起放在柜台上的荷包,一把捞在手上,“成交。”
孙国栋脸涨得通红,有些愤怒,只是孙家家训,孙正业要求子孙务必恪守,他不便和一个小娘子纠扯不清。
良医堂的掌柜叫孙国栋,是孙正业的长孙。
“这二十个大钱,当真不能卖。”
是扎呢?还是不扎?
谢放单膝跪地,“是。”
孙家世代为医,孙正业当年更是跟着永禄爷,做到了太病院院判。老头本年八十有九了,还耳聪目明,身材结实,是顺天府数得上的长命之人。
现在,孙国栋看着面前的小娘子非常头痛。
时雍恭敬地低头。
赵胤眼波不动,看不出有没有思疑她。
阿拾哪来的“祖上”?
“无乩馆有银针。”
这么随便的吗?
诏狱她不想再去。
淡淡的药香味儿,清雅怡人。赵胤换下了那一袭让人看到就严峻的飞鱼服,也没着官服,一身玄色锦袍,看上去丰神俊朗,风华矜贵,周身却披发着冷冽的气味,情性皆凉。
“老儿想请小娘子阁房一叙,不知方不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