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胤到底有多少探子？
就在时雍觉得他要放弃这荒唐的设法时，一只手猛地勒住她的后背，将她压在书案上，又狠狠掐住她的下颌，将那粒药丸强行喂入她的嘴里。
“是吗？”赵胤手指把弄着案桌上的一份公文，拿起来看看，又嘲笑着丢归去，拆穿她的谎话。
时雍瞪着他，脖子上的血管都胀露了出来，赵胤却慵懒地眯起眼，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一点一点刮过她的下巴和脖子，仿佛随时都能够掐死她的模样，呼吸清浅说话刺激，挠得她又惊又怕，又酸又麻。
“来找你。小女子心悦大人，又难以开口，就想偷偷奉上信物，以解相思。”
只是，赵胤脸上不见半分动容，定定看她半晌，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不知是甚么东西的丹药，递给她。
说得这么顺口又密意，她也没推测，
赵胤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几近就要发笑：“你当真觉得本座不会杀你？”
“还是瞒不过大人。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时雍。”
脖子上的绣春刀，让她不得不闭嘴。
时雍不知如何作答，干脆沮丧地放弃了眼一闭，一副任凭措置的模样。
卑鄙无耻下贱。
时雍哪敢随便吃乱七八糟的药？
这京师城里，有甚么事情是他不晓得的吗？
话卡在喉间。
时雍轻咳，“大人过誉，也没那么大本领，不然，又怎会被大人抓个正着？说来还是大人最为短长呢。”
她皱着眉，“大人，我最怕吃药了。”
“下次扯谎，看着本座的眼睛。”
“做甚么用？”
“嗯。”
“这是甚么？”
呼吸吃紧，
“……”时雍干呕不止。
时雍被迫咽下，
时雍看不出他的情感，身子今后靠，后背抵着书案。
时雍转头，看到赵胤在火光下冰冷如鬼怪般的俊脸，火折子差点掉了。
来半晌也找不着好的借口，她转个身子，定定看着赵胤，下唇一咬，做出一幅小女儿的娇态来。
“说！你来这里做甚么？”
“大人不信小女子一片真情，那就悉听尊便吧。”
赵胤低声说着，平平得很，但是那气味掠过耳际，时雍却像大夏季被人泼了一瓢冷水，重新凉到脚。
“你思疑我。”赵胤说。
“还不肯说实话吗？”
绣春刀离脖子更近了几分，
“吃下去。”
赵胤眯着眼打量她，不说话。
“不敢。”时雍半真半假地说：“诏狱是大人您的地盘。若非大人授意，谁敢杀他？”
时雍展开眼，看着他，“杀吧。大人不解我一片至心，活着也是无趣，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他的话到是让时雍开启了新思路。
公然刀架脖子上轻易冲破底线……
“来这里，也不必然是思疑多数督您啊？锦衣卫上高低下这么多人，要让一个女犯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谁都有怀疑……”
至心是假的，药倒是真的呀。
时雍内心谩骂，伸手抠向喉咙。
“那日问你，为何不说实话？”
时雍看他面色冷酷，又莞尔一笑，“不过，现在不思疑了。”
一股暖流从咽喉直冲胃部，她惊得身子一片冰冷。
赵胤居高临下，双眼如一潭冷冽秋水，通俗得看不穿。俄然，他掌心一握，铮一声，收刀入鞘。
赵胤不动声色，拎起那荷包看一眼，啪一声丢了老远，悠长的声音在喧闹入耳着阴凉又嘲弄。
“你给我吃的是甚么？”
“……”
“本座耐烦未几。从灭门案幸存者到夜入乌家班，再潜到诏狱。宋阿拾，你身上到底藏着甚么奥妙？”
说着，她眼盯绣春刀，手伸到腰间，解下早已戴旧的荷包，摊在手心，“大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