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套间已经被三百多泥瓦匠、青壮拆成了一堆瓦砾、砖块。
贺六又对刘镇抚使说道:“这四根大银柱固然已经倒了,却运不出这个院门。总不能把这一片儿的四合院全拆了,硬开出一条路把银柱子用几十匹马拉出去。卑职建议,让顺天府找一批银匠来。直接在四合院里把这四根银柱子一点一点的熔了。”
顺天府接到贺六的腰牌不敢怠慢,两个时候后,三百泥瓦匠、青壮来到了万侍郎的四合院。
万安良是夏党,是严嵩的眼中钉。严嵩的至公子严世藩和刘镇抚使有厚交。
他正怕找不到万安良这个公认的清官贪贿的实据呢。这下好了,赃物俱在。朝廷的俸禄是定命的,万安良就算当三百年礼部右侍郎,也攒不下这么多银子。
那四根大银柱子,悄悄的躺在地上。
贺六答复:“禀大人,这是――银子。”
贺六指了指东套间:“把这间屋子――给我扒了。”
锦衣卫的人,不管受没受圣旨,随时都是钦差。即便去酒坊吃碗打卤面,那也是钦差!
刘镇抚使绕着四根大银柱子走了一圈。他带沉迷惑的口气问贺六:“老六,你肯定这是银子?”
顺天府下,设正三品府尹一名,正四品府丞一名。府尹正在户部办事,府丞见到锦衣卫的腰牌,亲身带着泥瓦匠和青壮们来了。
贺六点点头:“实打实的银子,错不了。”
刘镇抚使点点头:“不是栽赃,那就是脏银喽。”
贺六说道:“想把这四根银柱子揭于光天化日之下,就只能拆了东套间的屋子了。来啊,将绳索系在柱子上。每五人拽一根绳索,拽倒柱子!”
东套间内的大柱子却岿然不动!
刘镇抚使痛快的说:“好。你随时都能够去诏狱提审万安良。别说是你了,连本司都猎奇――他到底如何做到的?”
刘镇抚使竟然像那些泥瓦匠、民夫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刘镇抚使大笑道:“老六,你啊你!别人都是为了抢功绩大打脱手,你倒是给功绩都不要!呵,放心,这一回,赏银少不了你的!”
贺六挠头:“这,呵,真是难办啊。”
因为锦衣卫有一层高贵的身份――“钦差”。
贺六点头:“卑职服从。对了,大人。卑职另有个小小的要求。”
刘镇抚使坐到石凳上:“老六,我固然是你的下属,可始终比你小十岁。在锦衣卫比你少当了十年差,见地不如你。你当了二十年的查检百户。之前见过这类事儿么?”
领头的顺天府官员身穿正四品服色,他朝着贺六拱了拱手:“鄙人顺天府丞刘百润。服从上差调遣。”
四合院里里外外的几百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四根蔚为壮观的银柱。
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刑部的人见北镇抚司镇抚使到了,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说着,贺六将本身的腰牌递给老胡。
刘镇抚使在院外上马,一把将缰绳甩给部下的力士,走进院门“老六,让你来抄家,你如何拆了屋子?还动用了顺天府。。。。”
半个时候后,老胡带着二十根十几丈长,小孩手臂粗细的大麻绳返来了。
贺六说道:“审判诏狱里的钦犯,一贯是咱北司掌狱千户金三爷卖力的。卑职想见一见阿谁万安良。他如何贪敛的银子卑职没兴趣晓得。他如何将这么一大笔银子悄无声气的熔成银柱,这件事卑职很猎奇,不问清了浑身不安闲。”
锦衣卫百户的腰牌,即便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尹见到,也要毕恭毕敬的服从。
刘镇抚使说道:“但说无妨。”
贺六必定的答道:“别说卑职这二十年。卑职家四代人,当了近百年的查检百户也从未赶上过如许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