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清算，清算完了出去！”陆绎看着今夏，语气已有几分不善。
她一双眼睛吵嘴清楚，盯着人时连眨都不带眨，如此近间隔高庆被她看得直发毛，赶紧回身走开：“你甚么弊端，眼睛不酸吗？”
今夏鄙夷道：“阿谁生生让人给看死的卫阶？男人要么能文，要么能武，长成个小白脸有甚么用。”
“上官堂主公然见惯风雨，利落！”
上官曦抬眼看向他，不承认也不否定，道：“既然经历大人还肯邀我相谈，不如就直接开个价吧。”
他们说话间，上官曦已从舱内出来，神采如常，只是眉间微蹙，朝今夏与杨岳含蓄地微微一笑，不待今夏开口相问，一个旋身便跃回了乌安帮的船。年青船夫得了她的叮咛，将船驶离，一圈圈水波漾开来。
陆绎作思考状，半晌后叹道：“徒增烦恼罢了，没甚可欢乐的。”
陆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莫非，你倾慕于我？”
今夏的脸僵住，现下她恨不得咬掉本身舌头，夸他就夸他，还咬文嚼字地念甚么九歌，的确是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依着她的性子，此时冲口而出的应当是“做你的春秋大梦，爷能看上你吗！”，但杨岳及时地冲她胳膊狠掐下去，疼得她把这话噎在嗓子眼。
刚念出口，今夏就发觉不对劲，本能地刹住，后两句是“思夫君兮慨气，极劳心兮仲仲”，描述因如此思念他而悠声长叹，且每日忧心百转神思不安。
满腹愁闷无处宣泄的今夏正逮着他，努力地一根一根地往下揪蓑衣上的棕条，船板上落了一地的棕毛。
高庆没听懂她满口念的是甚么，陆绎听得明白，双手抱胸，点头插口道：“九歌的云中君，想不到你倒也读过些书。”
夙来只听闻陆绎武功高强，却从未听过他习得琴艺，今夏猜想他多数是不会，存了心要看他的笑话。
闻声碎瓷片落水声，陆绎唇角一勾，不再理睬，伸手仍把门关上，回身看上官曦，含笑轻叹道：“可惜你家少帮主身上还带着内伤，不然以他的技艺，那夜在船上倒是能够和我好好较量一番。”
上官曦也已站好，神态敏捷规复如常，道：“早就听闻陆经历技艺不凡，本日一见，公然不虚，民女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她连窜带跳地回舱，浑然已经忘了之前的难堪事，朝陆绎禀道：“大人，这位翟女人真不是普通人，她要以琴会友……您从速弹一曲，让她听听。”边说着边手脚敏捷地把中间的琴搬了过来，放在他眼跟前。
船才靠畴昔，高庆朗声道：“我家大人听闻琴声文雅，甚为赏识，不知可否一见？”
真是在参议武功？
他摇点头，施施然回身进舱，身后留下已然七窍冒烟的今夏。
“那倒不是，我猜想，说不定陆大人占不到她便宜特遗憾……”今夏嘿嘿笑着，晃晃脑袋，眼角余光瞥见的恰是陆绎衣摆上精彩的刺绣，反应甚快，立时改口，斩钉截铁道，“但陆大人绝对不是这类人！方才的事情，我细心考虑检验，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太不该该了！”
“思夫君兮……”
没何如，今夏只得把碎瓷片清算了下，也没处所摆，便拿衣裳下摆兜着，一股脑全丢进湖里头去。
半晌后，一个圆圆脸的丫环探头出来道：“我家女人向来以琴会友，若要见面，请先弹奏一曲如何？”
陆绎也不拆穿她，悠悠然问道：“云中君最末两句是甚么？”
杨岳只惊奇了半晌，凭着与今夏多年默契，随即明白过来，大声经验她道：“你晓得就好，再不成这般猜忌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