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梳洗结束,收好木梳,今夏闲坐无事,便颇难过地将那沓子银票望着,叹了口气,接着又叹了口气,叹得杨岳鸡皮疙瘩直起。
店小二乐颠颠道:“好勒!我再给你包上些路菜,您路上饿了也有个嚼头是不是。”
曹革心中方才升起一线但愿,却又见瓜皮小帽换上一副无穷难过的模样。
“饿死小爷我了!”
坐夫人身边的那人瓜皮小帽,平常青布直身,一副贩子打扮,倒是面有尘垢风尘仆仆,刚坐下便自筷筒里取了双竹筷,胡乱在袖子上抹了抹,端过饭碗便往嘴里扒拉,间或着运筷如风,连着挟了好几口菜肴,吃得狼吞虎咽。
紫袍客商刚展开,面上神采便凝固住了――这是一张通缉赏格,上面鲜明就是他的头像,曹革,男,四十二岁……
杨岳点点头:“你的腿是没事,不过我爹会打断我的腿。为了我的腿,只能请你家八千岁大人节哀了。”
杨岳手脚敏捷地把银票揣入怀中:“先放我这里,等回了衙门,再登记入册。”
“这些银两比赏格多出十倍不止,就请官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伉俪二人。”他祈求地望着。
曹革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小沓子银票,有二十两一张的、有五十两一张的,渐渐放到桌上。
“我说夏爷,下回把人往下丢的时候号召一声行不可!”大高个提溜着曹革,朝瓜皮小帽没好气道。
“都城六扇门,有人托我给你带样东西。”瓜皮小帽探手入怀掏了掏,油滋滋的手自怀中摸了摸,搜出一卷纸递给紫袍客商。
“顿时就来,顿时就来。”
瓜皮小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齐丘氏,或者现在我应当唤你曹丘氏?”
瓜皮小帽细细嚼了嚼,奇道:“如何没刺?”说话间,又挟了好几筷子煨刀鱼塞入口中。
莫说店小二愣住了,便是紫袍客商与夫人也齐齐呆楞住,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店小二也吃了一惊,赶紧就要赶人。
店小二笑道:“刀鱼本多刺,以是事前用快刀刮取鱼片,然后将刺尽数用钳抽取而出。”
齐丘氏用力挣扎了几下,无法那竹筷挟得甚紧,就如铁钳普通。
半晌工夫后,店小二又端着两碗米饭上楼来,方才放到桌上,只觉一阵风本身边卷过,眨眼工夫平空冒出一人坐到了紫袍客商与夫人的中间。
瓜皮小帽冷哼一声,啧啧叹道:“那婢女固然与你身形不异,倒是处子之身,纤细之处不同甚大,小爷我莫非看不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