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飞狐外传(18)[第2页/共4页]

陈禹本身也何尝不知，只觉满身酸软，胸口浮泛洞地难受之极，猛地想起：“我使云手累死吕希贤之时，他身上所受、心中所感，定与我此时普通无疑。这真叫做自作自受，面前报应。”一想到性命难逃，不由惊骇之极，刚勇之气尽消，再没半分力道相抗，俄然双膝跪下，哀声号叫：“赵三爷饶命！”

此时陈禹咬紧牙关，拚着平生所学，与赵半山相抗，月朔接招，只觉对方力道也不甚强，当即手上加劲。但劲力一增，立觉对方反击的力道也呼应而增，大惊之下，仓猝松劲，对方的反力竟然也即松了，但是要脱出他牵引之力，却也不能。

他转过身子，负手背后，仰天叹道：“一小我以是学武，若不能卫国御侮、精忠报国，也当行侠仗义、济危扶困。如果以武济恶，那还不如作个平常农夫，种田度日了。”这几句实在也是说给胡斐听的，恐怕他今后为聪明所误，走入歧途。他平生从未见过胡斐这等美质，心中对之爱极，自忖此事一了，随即西归回疆，今后一定再能与之相见，是以传授上乘武学以后，复谆谆相诫，劝其竭力学好。

陈禹全神灌输的对付敌招，胡斐这几句话全没闻声。又拆数招，胡斐瞧出陈禹拳招中暴露马脚，叫道：“赵伯伯，他左肋空虚，何不击他？”赵半山笑道：“恰是！”拳随声至，攻向他左肋。陈禹仓猝闪避。胡斐又道：“攻他右肩。”赵半山道：“好！”发掌向他右肩拍去。

陈禹死里逃生，但究是名家弟子，虽惊魂不决，却已见到可乘之机，只见赵半山回身与胡斐说话，下盘空虚，心想：“我急攻两招，瞧来就能逃命。”飞腿“回身蹬脚”，猛向赵半山踢去，见他侧身一退，大喝一声，一招“手挥琵琶”，斜击仇敌左肩。他这两招连环而出，势如暴风骤雨，企图不在伤敌，只求赵半山再退得一步，他便能夺门而逃，自恃年青力壮，腿长脚快，赵半山身子肥胖，拳术虽高，说到跑路，总胜不了本身。

胡斐如何不懂他言中之意，大声喝道：“姓陈的，一小我做了恶事，就算旁人不问，也不如他杀了的好，免得污辱了祖宗的英名。”他这几句实在是答覆赵半山的。赵半山极是喜慰，转头望着他，神采甚是嘉许。胡斐眼中却尽是感激之情。

陈禹这一拳，乃他毕生功力之所聚，自知这一招若不能制敌死命，本身就无活命之机，当真是拳去如风，势若迅雷，犹似大铁锤之一击。

赵半山道：“陈爷，这两个拳诀我是传于你了，如何利用，只怕你还体味不到，来，我们来推推手。”推手是太极同门练武的常用伎俩，陈禹虽存疑惧，却也不便相拒，说道：“赵三爷，鄙人技艺平常，请您白叟家包涵着点儿。”赵半山乌青着脸道：“太极北宗第一妙手吕希贤都死在中间掌底，怎说是技艺平常？看招罢！”一招“手挥琵琶”，向他击去。陈禹一惊，忙以“如封似闭”守住正中，数招之间，拳路已全受敌手之制。两人使的太极拳虽有南北宗之分，拳路实在大同小异，但修为深浅有别，又拆数招，陈禹的双掌仿佛全给赵半山黏住了。

陈禹沉肩反掌架开。赵半山笑问：“下一招怎地？”胡斐道：“踢他腰间。”赵半山左掌一带，陈禹拿劲稳住身子，赵半猴子然飞脚踢他腰间。胡斐连叫数下，每一招都说得头头是道，并且是早说了一两招，竟能料敌机先。赵半山赞道：“小兄弟，你说的大有事理。”胡斐俄然叫道：“拍他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