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也不睬会,向袁承志道:“请到寒舍奉茶。”

温青从篮里抽出一枝洞箫,说道:“我吹首曲子给你听。”承志点点头,温青悄悄吹了起来。承志不懂乐律,但觉箫声缠绵,如怨如慕,一颗心仿佛也跟着委宛箫声飞扬,飘飘零荡地,如在瑶池,非复人间。

那瘦子道:“温青就是舍弟,兄弟名叫温正。舍弟现下出外去了,不久便归,请老兄稍待。”袁承志本来不肯与这等行动凶暴、鱼肉乡邻的人家多打交道,但温青既然不在,只得等待。但是跟温正实在没甚么话可说,两人沉默相对,均感无聊。

那瘦子见他如此武功,惊奇特常,见他回身而去,忙飞身追上,伸手向他肩头拍去,说道:“朋友,慢走!”这一拍使的是大力千斤重伎俩。袁承志并不闪避,肩头微微向下一沉,便将他的重伎俩化解了,却也不运劲反击,仿佛毫不知情。那瘦子更是吃惊,说道:“中间是这批家伙请来,跟我们难堪的么?”

袁承志见这两兄弟之间的景象很有点奇特,温正虽是兄长,对这弟弟却明显非常畏敬,不敢涓滴获咎,言谈之间常受他无礼抢白,反而陪笑,言语中老是奉迎过他。如温青对他辞意略为驯良,他就眉开眼笑,欢畅不凡。

袁承志拱手道:“实在对不起,兄弟只怕闹出性命,大师费事,是以冒昧扶了他们一把。这可获咎了。老兄如此本领,何必跟这些乡间人普通见地?”

袁承志室内四下察看,见无异状,正要解衣寝息,忽听有人悄悄拍门。袁承志问道:“那一名?”出去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手托朱漆木盘,说道:“袁少爷,请用点心。”把盘子放在桌上,盘中是一碗红色胶质物事。

穿过两个天井,直到第三进,从东边上楼。温青推开房门,袁承志面前一耀,先闻到一阵幽幽的香气,只见房中点了一支大红烛,照得满室生春,床上珠罗纱帐子,红色缎被上绣着一只黄色凤凰,满室斑斓,壁上挂着一幅工笔仕女图。床前桌上放着一张雕花端砚,几件碧玉玩物,笔筒中插了大大小小六七枝笔,西首一张几上供着一盆兰花,架子上停着一只白鹦鹉。袁承志来自深山,几时见过这般繁华气象,不觉呆了。温青笑道:“这是兄弟的寝室,袁兄姑息歇一晚吧。”不等他答复,便已掀帷出门。

温青沉吟道:“我跟你说。就怕你会更加瞧我不起。”袁承志道:“必然不会。”温青咬一咬牙道:“好吧,我说。我妈妈做女人的时候,受了人欺负,生下我来。我五位爷爷打不过此人,厥后约了许很多多妙手,才把那人打跑,是以我是没爸爸的人,我是个私生……”说到这里,语音哭泣,流下泪来。

睡到中夜,窗外俄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噗哧一笑,袁承志在这等处所原不敢甜睡,当即惊醒,只听有人在窗格子上轻弹两下,笑道:“月白风清,这么好的夜晚。袁兄雅人,不怕孤负了大好光阴吗?”

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小小亭子,温青要承志坐在石凳上,翻开篮子,取出一把小酒壶,两只酒杯,斟满了酒,说道:“这里不能吃荤。”承志挟起酒菜,公然都是些香菇、木耳之类的素菜。

又等很久,温青才从内堂出来,只见他改穿了紫色长衫,加系了条鹅黄色丝绦,头巾上镶着一颗明珠,满脸堆欢,说道:“袁兄台端光临,幸何如之。”袁承志道:“温兄健忘了这包东西,特来归还。”温青愠道:“你瞧我不起,是不是?”袁承志道:“兄弟绝无此意,只是不敢拜领厚赐。就此告别。”站起来向温正、温青各自一揖。

温青怒道:“这些花是我亲手栽的,我不准你看。”温正道:“我看都看过了,你挖出我的眸子子么?我还要闻一下。”说着用鼻子嗅了几下。温青肝火大炽,忽地跳起家来,双手一阵乱拔,拔起了二十几丛玫瑰,随拔随抛,哭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拔掉了玫瑰,谁也看不成,如许你才欢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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