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顾炎武最为大胆,也学过一点粗浅的防身技艺,一凝神间,伸手入怀,摸出一柄匕首,推开舱门,走上船头,凝目向船篷顶瞧去,俄然间船篷窜起一条黑影,扑将下来。顾炎武喝道:“是谁?”举匕首向那黑影刺去。但觉手腕一痛,已给人抓住,跟着后心伤麻,已给人点中了穴道,匕首脱手,人也给推动了船舱当中。

吴六奇道:“第二年春,在西湖边上再度相逢,先生折节下交,誉我是海内奇男人。鄙人苦思数日,心想我不容于丐帮,江湖上朋友都瞧我不起,每日里烂醉如泥,自暴自弃,目睹数年之间,就会醉死。这位查先生却说我是个奇男人,我吴六奇莫非就此一蹶不振,再无出头之日?过未几时,清兵南下,我心下愤激,不明是非,竟去投效清军,立了很多军功,残杀同胞,思之好生忸捏。”

吴六奇道:“先生禁声,这等话给人闻声了,但是一场大祸。”查伊璜道:“我本日还当你是朋友,有一番良言相劝。你如不听,无妨便将我杀了。查某手无缚鸡之力,归正难以相抗。”吴六奇道:“鄙人洗耳恭听。”查伊璜道:“将军手绾广东全省兵符,恰是叛逆归正的良机。登高一呼,天下呼应,即使大事不成,也教鞑子破胆,轰轰烈烈的干它一场,才不负了你天生神勇,大好头颅。”

查伊璜见了吴六奇胸口刺字,更无思疑,说道:“本来将军身在曹营心在汉,刚才言语冲犯,多有获咎。”吴六奇大喜,心想这“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是将本身比作关云长了,道:“这等比方,可不敢当。”查伊璜道:“不知何谓丐帮,何谓六合会?倒要就教。”

查伊璜大拇指一竖,赞道:“豪杰子!”

两人一口饮干。查伊璜道:“查某一介墨客,于国于民,全无裨益。只须将军那一日乘机而动,抖擞抗清,查某必当投效军前,稍尽微劳。”

自这日起,查伊璜在吴六奇府中,与他日夜密谈,参议抗清的战略。吴六奇说道:六合会的权势已慢慢扩大到北方诸省,各个大省当中都已开了香堂。查伊璜在吴六奇幕中直耽了六七月之久,这才回籍。回到家里,却大吃一惊,旧宅旁竟起了好大一片新屋,本来吴六奇派人携了广东大小官员所送的礼金,来到浙江查伊璜府上大兴土木,修建楼台。

吴六奇将军接入府中,神态极是恭谨,说道:“六奇流落江南,得蒙查先生不弃,当我是个朋友。请我喝酒,送我皮袍,倒是小事,在那破庙中肯和我同钵喝酒,手抓狗肉,那才是真正瞧得起我了。六奇当时穷途得志,到处遭人冷眼,查先生如此热肠相待,顿时令六奇大为奋发。得有本日,都是出于查先生之赐。”查伊璜淡淡的道:“但在晚生看来,本日的吴将军,却也不见得就比当年的雪中奇丐高超了。”

吴宝宇道:“家严叮咛,务必请到父执。父执倘若忘了家严,有一件信物在此,父执请看。”在从人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打了开来,倒是一件非常敝旧的羊皮袍子。

查伊璜道:“这件事做得对了!”

查伊璜虽不明六合会的来源,但台湾国姓爷延平郡王郑胜利孤军抗清,精忠英勇,天下无不知闻。这六合会既是他部下谋主陈永华所创,自是同道中人,当下不住点头。

吴六奇道:“厥后满清囊括南北,我也官封提督。两年之前,半夜里俄然有人突入我寝室行刺。这刺客武功不是我敌手,给我拿住了,点灯一看,竟然便是昔年给我打伤的那位丐帮孙长老。他破口痛骂,说我卑鄙无耻,甘为外族鹰犬。他越骂越凶,每一句话都打中了我内心。这些话偶然我也想到了,明知本身的所作所为非常不对,深夜抚心自问,好生忸捏,只是本身所想,远不如他骂得那么明白痛快。我叹了口气,解开他给我封住的穴道,说道:‘孙长老,你骂得很对,你这就去罢!’他非常惊奇,便即越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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