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碧血剑(62)[第1页/共4页]

袁崇焕问毛的部将：“毛文龙该斩么？”诸将都吓得不敢出声。有人说毛文龙这些年来虽无功绩，但也辛苦着力。袁崇焕叱道：“毛文龙本来只不过是个平常百姓，当今官居极品，满门封荫，已充足酬答他的辛苦了，为甚么他还如许悖逆？”

袁崇焕写信给首辅钱龙锡筹议，要杀毛文龙。钱复书劝他统统慎重。袁在北京时，也曾和钱龙锡商讨过杀毛的事，当时袁对钱龙锡说，要规复辽东，必须从整肃东江镇的军纪开端。

初五日，袁崇焕邀毛文龙一起检阅将士比赛射箭。相见后，袁崇焕说：“我明天要回宁远了。贵镇身当国度外洋重寄，请受我一拜。”说着下拜，毛文龙跪下行礼。大师上山后，袁的亲信参将谢尚政批示各营兵士布成一个大围。毛文龙和侍从官员百余名在围内，将毛部兵丁都隔在围外。袁崇焕问起毛文龙部下将官的姓名，竟然大多数姓毛。袁崇焕感觉奇特。毛文龙说：“他们都是我的义孙。”[92]

袁崇焕和皇太极一番谈判，使得皇太极主动撤除了帝号，本来是交际上的严峻胜利。但崇祯却以为是和“叛徒”擅自媾和，有辱国体，心中极不对劲，当时对袁崇焕倚赖很重，哑忍不发，厥后却终究成为杀他的首要罪行。

崇祯接位后，毛文龙风格不改。朝廷感觉皮岛破钞粮饷太多（因毛文龙要的是十万名官兵的粮饷），要派人去核数查帐。毛文龙多方推托，总之是不欢迎御用管帐师驾临。

十一

回绝和满清缔和，是崇祯平生最大的笨拙。他初即位时断根魏忠贤逆党，措置得非常夺目，因而臣下大捧他为“英主”。他今后就飘飘然了，真的以“英主”自居，以为“英主”决不能和背叛的“建州卫”让步。在明朝君臣的看法中，“建州卫”始终是中国天子部属一个小官的领地，天子决不能跟小官谈和。至于使得天下亿万群众活不下去，那是另一回事，天子的庄严不能有涓滴侵害。

他能够和察哈尔蒙前人谈和，付给金银以调换战役。因为明朝的江山是从蒙前人手里夺来的，明朝承认蒙古是职位划一的敌国。

当时袁崇焕刚出山海关，还未建功。明朝独一能与清兵打一下的，只要毛文龙一军，以是他名誉相称大。当时董其昌曾上奏说：国度只要有两个毛文龙，努尔哈赤可擒，辽地可复。他这道奏章，当然只要书法上的代价，但由此也可见到普通朝臣对毛文龙的观感。毛文龙不竭升官，升到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剑。天启天子提到他时称为“毛帅”，不叫名字。

初四日，袁崇焕犒赏毛部兵将共三千五百七十五名，军官每名银子三五两不等，兵每名数钱，又将带来的饷银十万两交卸。同时和毛分别权柄，而后旅顺以东由毛批示，旅顺以西由袁批示。毛文龙收到大笔银子，对批示权的区划又非常对劲，减少了防备警戒。

随即将毛部分为四队，派毛文龙的儿子毛承禄、副将陈继盛（陈的女儿是毛文龙之妾）等四人分领，犒赏军士，尽除皮岛毛文龙的暴政。回宁远后上奏禀报，最后说：毛文龙是大将，不是臣有权能够私行诛杀的。臣犯了极刑，谨候皇上惩办。[93]

袁崇焕厉声道：“你道本部院是个墨客，瞧我不起。本部院倒是能管将官之人。你说没有罪么？你犯了十二大罪，我数给你听：‘1、明朝的轨制，大将在外，必由文臣监督，你独裁一方，军马赋税不肯受核。2、殛毙降人灾黎，谎报冒功，说杀的是清兵。3、宣称如果南下，取登州和南京如同反掌。公开说要造反。4、每岁饷银数十万，但发给兵士的粮饷每月只要三斗半，侵盗军粮。5、在皮岛开马市，私行与本国贸易。6、部将数千名都冒称姓毛，私行封官。7、败退时剽掠商船。8、你本身强抢良家妇女，部下效尤。9、差遣灾黎到辽东去偷挖人参，不肯去的就不发粮食，让他们多量在岛上饿死。十、将大量金银送去京师贿赂，拜魏忠贤为寄父，在岛上替魏忠贤泥像。十1、铁山一仗，大败丧师，却报称有功。十2、设立军区已达八年，不能规复寸土，张望养敌。’这十二条罪行数了出来，毛文龙魂不附体，只要叩首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