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慢悠悠的将茶杯放下,皱纹满布的面庞深沉如水。
怪不得四叔对梅姨娘的宠嬖远超四婶。
梅姨娘固然跪在地上,可神采却一点儿也不委曲,反而拧着眉,抿着嘴,明艳的脸涓滴不平气。
好戏闭幕,徐氏李氏也不逗留,纷繁起家告别。
张嬷嬷擦了擦了泪,颤声道:“五女人落水后,老奴让紫竹蓝烟照顾着,本身去琼芳苑告诉二奶奶。成果路过花圃假山,就闻声秋千那边三女人和四女人在悄悄说话。本来蜜斯谈天老奴不该听,可老奴想着五女人就是从这秋千上摔下去的,觉得二位女人也要坐秋千,担忧她们重蹈复辙,便筹办好言提示,哪知……哪知……”
李氏凶暴,说话也直来直往。
“不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丫头电影么,神情甚么?有本领也生个带把儿的!”
哪怕四老爷再如何宠她爱她,可嫡庶有别,就是有别,强算起来,她梅玉华就是两个女儿跟前的下人。
李氏本来作壁上观的看热烈,可听张嬷嬷说这梅玉华连她的女儿都要编排,顿时忍无可忍,阴阳怪气的说,“章台地儿出来的人,也就只能唱唱小曲弹弹琵琶了,那甚么想要变凤凰,的确痴人说梦!老祖宗,您最好让桃姐儿两个少跟梅姨娘黏糊,别带坏了王家先人。”
老太太将马头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厉声呵叱王听桃姐妹:“张嬷嬷说的话你们认不认?”
王家妯娌,刘氏出身最好,父亲是礼部的员外郎,母亲是晋王妃远房表妹,她本身又精通琴棋书画,掌管王家中馈多年,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这些行动落在梅姨娘眼里就是虚假,刘氏人前老是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仿佛与谁都要处好干系,背后里又哪是真的亲厚?要说城府,刘氏可比她和李碧侬深沉多了!
梅姨娘还想辩论甚么,可一看这屋子里的人,幸灾乐祸的有之,冷眼旁观的有之,落井下石的也有之……罢了罢了,辩论下去她反而会让老太太更加活力,四老爷又被朝廷外派出去赈灾,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就没人保她,倒不如先遂了老太太的意,等四老爷返来,她必然要让这些人都雅!
这行动落在梅姨娘眼里,更让她嫌恶。
她缓言道:“张嬷嬷,你既说是梅姨娘教唆桃姐儿、芹姐儿,且拿出点证据来。免得说我这老骨头一把年纪还胡冤枉人。”
特别是那跳蚤似的李氏,说她梅玉华是烟花柳巷出身,她李碧侬自个儿又是个甚么东西?!浑身铜臭的商户之女,大字不识一个,用不要脸的手腕才攀附上王家老三,要不是生了个儿子王听裕,正妻的位置轮得上她?
梅姨娘神采灰败,而王听桃王听芹跪在地上瑟瑟颤栗。
张嬷嬷答道:“厥后三女人和四女人就回紫林院,老奴也就没再闻声。老奴心想,她们不过是十岁的女娃,哪有那么多策画?且三女人和四女人字里行间都提及梅姨娘,老奴便猜想,必然是梅姨娘常常在两位蜜斯跟前乱嚼舌根,才让两位蜜斯年青轻简便犯下这等错事!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老奴是念着王家,念着主子,这才顶着掉命的风险讲出来啊!”
李氏被噎的没法说,忿忿坐了归去。
她严肃实足,光这一句,便将王听桃姐妹俩吓的够呛。
梅姨娘悄悄地跪在那儿,半晌,才开口道:“既然明珠儿来了,我这个姨娘便当着老祖宗的面给她赔个不是。教女无方是我的错,可说我鼓动三女人、四女人去伤害mm,这空穴来风的谎言,我梅玉华一万个不承诺!”
李氏见梅姨娘呆若木鸡,忍不住好笑,但又感觉大庭广众之下嘲笑不当,忙用帕子遮住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