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王锦锦便赶紧往花圃的方向飘去。
王锦锦生硬着身子,动不敢动,她觉得本身过一会儿灵魂就能飘离,但是都换了中衣,盖好被子,白胡子的老大夫也给看了诊,她反而与这具身子更加符合。
张嬷嬷是明珠儿生母刘氏的陪房,忠心耿耿。紫竹倒是后买来的,人前对主子周周道道,背后里却喜好傍着门嗑瓜子儿,或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勾搭主子,可惜姿色普通,见惯风月的王家老爷们没一个把她收了。
王锦锦大惊失容,想也不想就飘入水中,她大喊道:“拉住我!”但是五指伸出,却透明的穿过了明珠儿的手臂,眼睁睁看着这敬爱灵巧的女孩挣扎痛苦的沉入水底。
她此人儿吧,仿佛和车祸特有缘。
这一大师子人多事儿也多,丫环与小厮私通啦,婆子偷摸抠钱啦,主子各种见不得人的筹算。她不爱掺杂这些,倒是王文业有个女儿,名字竟和她一样,也叫王锦锦。
眸子子一转,王锦锦便缩回了手。
明珠儿也的确敬爱灵巧,七八岁的年纪,脸圆手胖,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说话也是软软糯糯,虽有些刁蛮率性,也不算过分。王锦锦喜好逗她,可惜那小孩儿看不见她的灵魂,倒是少了番乐子。
王锦锦震惊的僵住身子。
可这两丫头才十岁,应当不会有这么多心机吧……
明珠儿到底还是个七岁稚龄的孩提,捏着衣衿上的快意穗儿纠结半晌,便撒丫子往花圃跑。张嬷嬷又仓猝忙的去追了,身后的紫竹收敛笑容,眼底透暴露一抹算计。
王锦锦正要接过蜜饯,却想起面前这笑容盈盈的紫竹,恰是鼓动明珠儿去荡秋千的恶奴,她递来的东西还是不吃为妙,免得哪天被毒死了也不晓得。
明珠儿梳着两个圆髻,用红色的彩绳绕了两圈,流苏上挂着铃铛,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嘟哝着樱桃小嘴说不出的玉雪敬爱。
王文业在王家排行第二,下人都叫他二老爷,掌管着直隶大大小小十三家珠宝行,他夫人刘氏乃礼部员外郎幺女,贤能淑德,作为二房东母,王家中馈也是刘氏掌着,老祖宗羁系,三房四房的人明摆着不说,公开里倒是妒红了眼。
喝了两碗比黄莲还苦的药汁,王锦锦忍不住将脸皱成一团,一旁的蓝烟忙取脱手绢给她擦拭嘴角,笑道:“五女人今次喝药都不消哄了呢!”
得,她现在灵魂占了明珠儿的躯壳,那明珠儿又去了甚么处所?莫非死了?
这王家在大元朝是鼎驰名的望族,祖上靠着贩盐起家,到今已经把握了珠宝玉器、茶叶丝绸、酒楼饭店各行各业的买卖。老太爷去的早,老太太便成了王家辈分儿最高的那位祖宗,王家四子,大老爷命薄,早早抱病死了,其他两位爷各自督办着家属的财产,风生水起。四老爷更是了不得,幼年高中,现在已官居四品户部侍郎。
王锦锦呲目欲裂,她第一次感受本身作为灵魂的有力。这类有力的感受刹时满盈了她的四肢百骸,轻飘飘的灵魂也逐步变的沉重,王锦锦堕入一片浑沌,她分不清本身是在水中,还是在云层里……
“叮铃铃――”
王听桃与王听芹对视一眼,不甘心的又推了一把,这才退到一边,低声道:“张嬷嬷别怪我们,你可闻声了,是明珠儿要咱推高点儿。”
虽是两个庶女,可到底是王家的主子,张嬷嬷内心有气,面上却不显,从速就要接明珠儿下秋千,可这最后一荡实在太高,只见明珠儿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小小的身子就拉不住秋千的绳索,如断线的鹞子直摔入秋千旁的深湖当中。
张嬷嬷见她醒了,大喜过望,扶着王锦锦的双肩,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大夫顿时就来了!”张嬷嬷偏头喊道,“紫竹!蓝烟!快把五女人抱回房里,换下湿衣,好生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