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极力就行,若实在不可就不强求了,”罗翠微叮咛道,“也不必急于求成,贺国公府这边能够渐渐来,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昭王。”
罗翠贞哈哈道:“过了年你就二十四了,明显只虚了一岁呀。”
罗风鸣笑着揽过她的肩,欣喜道:“人说的是虚岁,年纪不都这么算的嘛。”
“今晚是团油饭呀……”罗翠贞望着才被端出去的团油饭,满脸写着美滋滋。
罗翠微点点头:“送的是小姑姑的墨宝吗?”
因罗翠微事前有交代,让他不要直接送银子,礼品的代价也需在轻重之间拿捏好分寸,他便只挑了几幅寄意颇佳的书画随拜帖一道送去。
罗家的团油饭外头可比不得,内里煎虾、烤鱼、鸡肉、鹅肉、猪肉、羊肉、灌肠、蛋羹、姜、桂皮、盐、豉,只需小小一碗就极尽丰厚。
罗翠贞偷偷吐了吐舌头,亲亲热热地靠近罗翠微,“姐,我跟你说……姐!”
罗风鸣手底下的人办事还算利索,次日就将那几幅罗碧波墨宝的去处查清楚了。
直到吃完饭,三人一同走到花圃里消食,罗翠微还气呼呼的。
亲姐啊!莫非不该气人家说你嫁不出去吗?
自打大前年罗淮在海上受了重伤被送返来后,就一向在主院静养,常日的餐食也伶仃送到主院,卓愉自是陪着丈夫,已好久不到饭厅了。
罗家在朝中并无动静来源,以是“昭王很缺钱”这件事只是罗翠微的猜测。若统统只是阴差阳错的曲解,究竟上昭王与临川军都不缺赋税,那“狼狈为奸”的前提可就没有了。
“也是这个理,”罗风鸣有些明白过来了,“那如许一来,我们几时才气确认昭王府是不是当真缺钱?”
“好你个罗风鸣!你才要出去乞食呢,我……”罗翠贞对自家哥哥龇牙咧嘴做怪相,一双小手却悄冷静朝那盛粥的小盅探去。
别看卓愉性子软,可打理后宅、教养后代却自有分寸。
罗翠微轻咳两声,笑着捧起面前的酸枣茶浅啜一口:“只退了拜帖?”
若到了春季还不能与昭王谈定借道临川的事,来岁就还得在松原被黄家卡住脖子。
“姐,我跟你说个事,保管你气得哇哇叫。”罗翠贞奥秘兮兮地笑着舔了舔唇角。
罗翠微拿着筷子的手滞了滞,瞬息后公然肝火浮了满面。
罗翠微与罗风鸣惊奇地望向她。
罗翠微与罗风鸣现在联手打理着家中商事,在外人面前自是到甚么山头唱甚么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可当他们与靠近的人混在一处时,心性做派却与十三岁的小妹罗翠贞没甚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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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殿下非常缺钱,这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了。
“你闭嘴,”罗翠微叉腰瞪她,“再吱声我就让你出去乞食!给破碗!”
酒保们正布着碗筷,罗家最小的女人罗翠贞搓着冻红的指尖,笑嘻嘻地踮着脚来到桌前。
有鉴于此,罗家人只要身在京中,若不是十万孔殷的事,迟误甚么都不会迟误用饭。
罗翠贞被训得蔫蔫的,埋头扒着饭,口中嘀咕道:“我不是信不过你么……”
“当真不要我与你同去?”罗风鸣有些不放心。
而眼下已是腊月,留给罗家的时候,最多不过三个月。
十二三岁的小女人,嗓音本就尖细些,这猛地一声咋呼,惊得罗翠微与罗风鸣同时打了个激灵。
过了五日,罗风鸣带着帐本来到罗翠微的书房。
“母亲今晚是同我们一道吃吗?”罗翠微道。
罗风鸣慎重地点点头:“只是贺国公府的小公子常在我那朋友家买酒喝,虽不是很亲厚的友情,不过我会试着靠近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