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是看着情势不妙么,”罗翠贞自知理亏,将手中的饭碗端得高高的,挡住大半张心虚的脸,“娘舅他们老是胡搅蛮缠,母亲又心软……”
“天然不能将统统赌注全押在昭王这边,”罗翠微看了弟弟一眼,“你上回提过,你有个朋友与贺国公府的小公子有些来往?”
“也是这个理,”罗风鸣有些明白过来了,“那如许一来,我们几时才气确认昭王府是不是当真缺钱?”
罗家没有那“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方,加上现在父母又分歧桌,每回用饭时自少不了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她口中的小姑姑,恰是罗淮的小妹罗碧波。罗碧波是京中小驰名声的雕版画师,她的墨宝虽不至于代价令媛,却也绝非不名一文。
亲姐啊!莫非不该气人家说你嫁不出去吗?
罗翠贞偷偷吐了吐舌头,亲亲热热地靠近罗翠微,“姐,我跟你说……姐!”
罗翠微转头轻咳几声,见小妹还眼巴盼望着本身,便抿着笑道:“母亲说了,这是我的。”
罗翠贞哈哈道:“过了年你就二十四了,明显只虚了一岁呀。”
虽说他们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末端阿谁领头民气虚巴巴地说“还是留两车给你”的模样,实在让罗翠微目不忍视,几近是强即将那五车粮食全送给他们的。
罗翠微点点头:“送的是小姑姑的墨宝吗?”
卓愉和顺地嗔了她一眼,轻声道:“蹦甚么蹦?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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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罗风鸣!你才要出去乞食呢,我……”罗翠贞对自家哥哥龇牙咧嘴做怪相,一双小手却悄冷静朝那盛粥的小盅探去。
罗翠微与罗风鸣惊奇地望向她。
罗家的团油饭外头可比不得,内里煎虾、烤鱼、鸡肉、鹅肉、猪肉、羊肉、灌肠、蛋羹、姜、桂皮、盐、豉,只需小小一碗就极尽丰厚。
罗翠贞像是俄然想起甚么事来,滴溜溜转着眼,便扒饭边嘿嘿笑。
直到吃完饭,三人一同走到花圃里消食,罗翠微还气呼呼的。
“我吃的是团油饭,姐姐吃的就是荸荠肉茸粥……”罗翠贞扁了扁嘴,眼巴盼望着被放到罗翠微面前的阿谁盛粥小盅,“姐,这粥能让给我吃吃么?”
“当真不要我与你同去?”罗风鸣有些不放心。
罗翠微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罗风鸣手底下的人办事还算利索,次日就将那几幅罗碧波墨宝的去处查清楚了。
过了五日,罗风鸣带着帐本来到罗翠微的书房。
这几日罗翠贞进学的书院给放了休沐,外头天寒地冻的她就没出去玩,成日在家做小米虫。
那粥看着平平无奇,倒是用熬了整夜的鸡汤几次滤得清清澈后,才加上荸荠粒和细肉茸添米熬的,虽只那么一小盅,却比团油饭还要费工,常日里若没人开口说要吃这粥,厨院那甲等闲是不做的。
有鉴于此,罗家人只要身在京中,若不是十万孔殷的事,迟误甚么都不会迟误用饭。
罗翠贞被训得蔫蔫的,埋头扒着饭,口中嘀咕道:“我不是信不过你么……”
这五日里,他已向昭王府递了三次拜帖,次次都被退返来,这让他有些挫败。
昭王府总管陈安是个年近六旬的白叟家,打昭王殿下小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平常昭王在临川,昭王府中统统事都由这位老总管打理,足见信赖。
卓愉缓声道,“罗翠贞,把你那爪子拿远些。粥是你姐姐的,若你实在想吃,明日再请司厨熬。大姐儿,你吃你的,不惯她这坏弊端。”
罗风鸣如梦初醒,清澈的眸中闪着光:“那几幅书画倒是收了!”
罗翠贞目瞪口呆地转头与罗风鸣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就一起哈哈哈笑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