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主应当认得出如许东西吧？”
“岑长司客气了，早听闻屠灵司是处正气凛然，严肃厉穆之地，顾某能到此一游，也算开了眼界。”顾寒清不紧不慢地说着，抬眼谛视着岑风，眸中凝成一道厉光，“毕竟这屠灵司，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以是我找顾少主，并不是因为我信赖这封血书的内容。”
幸亏顾寒清既不慌乱，也不烦躁，更没有主动去扣问和刺探，仿佛对统统都漠不体贴似的，乃至屠灵司内的人都纷繁猜想，岑风此次恐怕抓错了人。
“有两种能够。”岑风缓缓解释道，“一种，那具尸身真的是你二叔，另有一种，就是那批人用心混合视听，想让大师觉得你二叔已经命丧火海，目标，就是为了让我们屠灵司不再查下去。”
“但如果那具尸身真的是我二叔，那就申明......”
翌日凌晨，身在屠灵司内的顾寒清俄然被人请到了一条临水而停的画舫上。
顾寒清怔怔地谛视着这行字，握紧了手中的墨玉。
顾寒清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却并没有回想起关于此人的任何信息，他很快确信这个名字，是他本日头一回听到。
“没错，但因为无迹可寻，这件案子也一向悬而不破。”岑风眯起眼睛，神情略显严峻，“现在细细想来，这批劫匪作案实在过分顺利。从劫官银到全军撤退，仿佛每一步都被安排安妥，竟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实在让人不得不思疑，那批官兵中有他们的策应之人。”
“那方何年呢？”
“哈哈哈，顾少主能如此临危不惧，平心静气，倒真让我佩服。”岑风朗声而笑，继而止笑正色道，“只是顾少主进屠灵司的这几天，外头已是风声四起，少主莫非一点也不担忧，一点也不想晓得启事吗？”
岑风嘴边的笑容渐淡，脸上满盈着一股凝重之色。
“不瞒顾少主所说，我也这么感觉。”见顾寒清面对如此严峻的指证不怒反笑，岑风也收敛起方才严峻的神采，跟着笑道，“看来埋没在幕后之人也是临时起意，不想让方何年就这么白白死去，这才想操纵他的死拖顾少主你下水。”
岑风接口道：“这是劫案当日，从天牢一具被烧得脸孔全非的尸身上找到的。”
岑风眼波流转，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光彩纯粹，纹理详确，但大要略有烧痕的墨玉递给了顾寒清。
现在，只见岑风着了一袭便衣负手立在船头，像老友重聚似的，转过身来对他驯良一笑，全然没有一点是审判犯人的架式，但顾寒清却并未是以掉以轻心。
顾寒清说到此处，一种细思极恐的感受在心底伸展开来，迫使他不敢再猜想下去。
“这块墨玉如何会在岑长司你的手上？”顾寒清惊奇地接过岑风手中的墨玉，“墨玉是极其罕见的天然矿石，当年顾家先祖在开山垦地之时偶尔寻得，因而将它锻形成了便于照顾的信物，每个顾家子孙都会贴身保藏，上刻生辰八字。”
“面对昔日树敌之人，顾少主不但没有落进下石，而是实话实说，公然是君子君子。”岑风展颜一笑，“固然这个方何年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但刑部天牢遭人放火的那一天，就是燕王殿下前去提审方何年的那一天。”
“顾少主，这几日让你屈居于屠灵司内，还真是委曲你了。”
“此案颤动一时，顾某也有所耳闻。”顾寒清如有所思道，“传闻当时卖力押送的官兵死伤惨痛，万两官银尽数被劫，动静一传到都城，陛下大怒，还将一众官员停职查办。”
“我是想请顾少主陪我演出戏，引出这个幕后黑手。”
顾寒清皱眉道：“那这个叫方何年的人，可有被人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