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包含在场的其他来宾均是一惊,只要高珩面无神采地望着面前之人,似是早有预感。
程衍大要固然恭敬有加,可明眼人都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以程衍在朝中的身份,如果能和太子交好,于两方而言都是如鱼得水,可恰好这二人之间嫌隙已久,更有传言程衍想拉下太子,辅其他皇子上位。毕竟他朝待太子坐上储君之位,于程衍和全部家属而言,只会是场灾害。
在场的世人见此景象,不由得一阵唏嘘,遴选寿礼最首要就是讨个彩头,寄意安康长命,谁都看得出,太子清楚是借着送礼的名头,想要给程衍尴尬。
还未等大师有所反应,高珩眸色一沉,已拔出佩剑指向玉雕,跟着剑尖一阵轻缓有力的转动,玉雕上的玉屑纷繁掉落,只半晌工夫,再看时,一个完整的“寿”字就已跃然面前,那厥后添上的一划,涓滴没有高耸之感。
“三哥,看来年老是来找茬的,找你和程大人的茬,顺带连我都不放过。”
程衍恭敬地施礼谢恩,将高珩一行人请进了府内。
“三哥,干得标致!”
“看来这个燕王是把太子惹毛了。”
“本来这个燕王长的这么帅,这如何看也不像是个会喜好男人的变态啊。”程金枝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哎,可他如果然的有那种癖好,还恰好觊觎我的寒清哥哥,那我岂不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
“本日若不是有殿下在,程某还真不知该如何下这个台阶。”
像是老友相逢,二人相视而笑,高珩更是伸手搭在了顾寒清的肩头,看得一旁的程金枝恨得牙痒痒,只想冲上前去将他手给掰下来。
顾寒清身为富可敌国的大财主,想要交好凑趣之人天然比比皆是,现在正被挤在来宾之间不得抽身,看到高珩劈面走来,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仓猝挤出了人群。
翌日便是程衍的寿宴。程府一大早便装潢一新,大开府门。院子中心戏台高筑,珍羞美酒琳琅满目,下人们繁忙的身影络绎不断地从面前掠过,到了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应邀而来的来宾就已连续纷至沓来。
太子殿下驾到――”
“燕王殿下,晋王殿下。”程衍躬身作揖,悦色道,“两位殿下此番到临,是程某之幸。”
“程公言重了。”高珩微微点头,“本日程公寿宴,我既受邀,自当前来贺寿。父皇虽不能亲身前来,但也挂念此事,特命我带来寿礼,望程大人福寿安康,长命百岁,持续为朝廷效力。”
“太子殿下多虑了,殿下朱紫事忙,日理万机,程某这戋戋寿宴,又如何敢劳烦殿下亲身前来?”
俄然间,跟着一声宏亮的叫唱声响起,只见一个身着华服,虎目灼灼的中年男人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趾高气昂地踏了出去,眉宇间与高珩有几分类似,大有不速之客的势头。
“本来三弟也懂玉石啊。”
唯独程金枝灰头土脸地挤鄙大家堆里忙上忙下,驰驱了一整天,五脏庙早已空空如也,恰好这时候手中端着的还是喷香四溢的糕点,看得直叫她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谢燕王殿下赐字。”程衍笑意盎然道,“殿下竟有如此技艺,我等实在佩服。”
“三弟你这风头出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啊,我看程大人这寿宴,光请你一人就够了。”
“没甚么,只因软玉易砥砺,如果换做坚固的翡翠,我也无能为力。”高珩收好佩剑,继而看向神采不悦的太子,“这都是托了大哥的福。”
程金枝举着托盘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回廊上,筹办将这些茶点送去席间上桌。
程金枝舔了舔手上的糖粉,眼瞅着顾寒清和高珩就要消逝在视野当中,忙以托盘遮脸,急仓促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