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王三思。”葛豁出去了,其他近臣将率又是猛劝,听得熊荆内心一阵烦躁。这时,获得动静的阳履、黄庸以及廉颇几个出去了,世人遂盼望着他们,盼望他们能压服熊荆。
项燕说可惜时,右军熊荆居处,环卫宫甲将率以及近臣皆跪于地,为首的左史烛远更是嚎啕大哭,他泣道:“先王骸骨未寒,大王怎可再置本身于险地,若殇,我楚国何如、百姓何如、楚国之社稷何如?大王……”
“敢叨教大王,真要在阵前对士卒说话?”阳履问道,脸上犹带初闻时的不成置信。
楚军幕府里项燕与熊荆商讨决斗之事,数里外的秦军大营,蒙武与司马空居中而坐,看着楚军使者项墉入帐。项墉虽生于项家,但不懂兵法,他来不过是来传话的。:“我乃楚国大将军所派,代大将军特来告于将军:楚秦两国十世交好,今之战,他国得利而秦楚遭损,然将军欲战,大将军明日晨起布阵以待,不战,后日当退归息县赴莒与齐军战。”
熊荆晓得周文,也明白他留得青山在之意,但他还是点头道:“你不懂。”
“慢!”项墉回身之时蒙武伸手虚拦,“我军入荆,唯项将军能败我,故惜而相告:魏军十万,昨日已入荆境,欲拔陈,请项将军知。”
“大王、大王啊!臣句句…”弋阳君当即被环卫架了出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直至拉出帐外声音不闻。
“项燕要撤兵?”两邦交兵,不斩来使。项墉既能安然的来,天然能安然的走。他走后幕府里一片猜疑,只待左军杨端和半信半疑的说了一句,几人才群情纷繁。
“既无先例,那就由我始。”熊荆决然拂袖,斩钉截铁。
熊荆气急而辩,听闻他列数楚人之不平,诸人不自发全低下了头。他话说完肚子一阵鸣叫,又道:“我饿了,要用膳。你们爱如何如何,请自便。”说罢便出账去了。
“你家将军欲战我便要与之战,不战便安闲而退?”蒙武说话了,他语速很慢,仿佛每个字都是想了数遍后才说的:“请告项将军,我军明日不战。”
这时一个谋士在蒙武耳边低语几句,蒙武方道:“据闻齐军已拔莒城,项燕急矣。”
“大王千万不成!”一样跪于地的弋阳君也极力相劝。“此项燕之计也。那日大司马知郢都有变,欲领军回援,项燕竟然方命。臣觉得,项燕虽无景骅大逆之举,然心中早有不臣之志。”
“此后再言大将军不救郢都、有不臣之心者,斩!”熊荆大声宣布,帐内诸人皆无语。“另有,誓师是在大战前,先君武王便有此列。今之战关乎楚国存亡,为何不成誓师?莫非你们要坐视我军大败,我等被俘,坐视我楚国亡国?”
“当如何?”熊荆走后,廉颇也很见机的避走,因而剩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那请将军与我军一战。”项墉挤出些浅笑,他不想舌辩群雄,他就是一传话的。
“大王,王后命老仆奉侍大王于摆布,大王即要赴险于阵前,请大王杀了老仆。”哭没有效,劝也无效,葛只能拉出赵妃以死相迫,他说罢便跪在熊荆身前,伸颈待戮。
这类要求是极其无礼的,楚国君王虽有亲征传统,但除了楚王本身,从没有哪个将帅敢把大王置于战阵险地,也没有阿谁将帅敢找人冒充大王,利用王者的仪仗。
“大王乃圣王降世、天纵之资,楚国百败,有大王在,仍可再复,先祖亦不断祀;大王若不测,楚国真亡矣。”阳履实际不过,一同出去的周文开了口,他曾是令尹黄歇门客,辩才虽不及张仪苏秦,也甚于在坐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