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荆脑筋里想着这些东西,纪陵君却觉得是文章太好,让他回味无穷,不由笑道:“治国当有术,此治国之良术。何如我只可取其两篇,其他诸篇只能子荆亲身去取了。”
王者劝饮,鹖冠子不得不饮。饮罢他没有说话,只静等楚王说立储之事,可惜楚王不言此事,而是接回之前的话题:“竖子如何说各州之地理的?”
楚王一说召见之意,鹖冠子就心中大定,可他并不想只为王子之师,而是想为太子之师,是故直接问道:“大王想立荆王子为大子吗?”
“如果想做大子,需求知治国之良术;要知治国之良术,必先觅良师。”纪陵君循循劝诱。“令尹礼遇荀子人所皆知,其必借荀子之名助子悍做大子。子荆要想做大子,也要拜一良师。”
“先生请。”正寝以外,方才打发完春阳宫来人的正仆长姜浅笑着给鹖冠子带路。
“荆王子说:与其选材,不如铸才。”纪陵君悻悻。身为封君、出身公族的他与其他封君卿大夫一样不如何识字,读不懂过分冷僻的文章。这不是个别征象,各国(秦国例外)环境都差未几,比如魏国,五百多个朝臣有一半不如何识字。鹖冠子的文章有些冷僻,纪陵君不知上面说了些甚么,也不太明白熊荆那句话的启事。
“大王缪矣。四轮之车不能信吗?四百步之强弩不成信吗?”鹖冠子反问道。“东迁以后,我楚国渐衰,秦国愈强,明天降荆王子于我大楚,不消,反受其咎;不取,必受其害,请大王早立荆王子为大子。”
“真的?”楚国有几十个县,以一县之力获此三谷,完整赌得起。熊元问罢俄然想到熊荆的春秋,又笑道:“竖子所言,不能信啊。”
山海经半神半史,鹖冠子是信赖大海之东有大陆的,至于上面是否有熊荆所说的三谷……,这底子不首要,首要的是楚王信赖,今后哪怕谎话揭露也无关紧急,当时熊荆已经为王。
“东洲渺远,又阻于大海……”熊元也收回了哪天鹖冠子的感慨。
“非也。荆王子懂舟楫之术,说以一县之力便可东渡东洲,取此三谷。”鹖冠子道。
话题又绕回立储一事,见楚王神采慎重、杜口不言,鹖冠子只好迂回:“东洲有三谷,西洲有龙马,南洲有金石,荆王子正欲造舟而取之。此舟非江河之舟,乃大海之舟,其以缁布为衣、铜甲为衫,可御风而行;又绘天下六洲之图,曾予野叟一幅,虽小,请大王观之。”
别人当然不是指仆人,而是指其他学派之士人。纪陵君道,“没有。”
熊荆他本觉得鹖冠子是要做他的幕僚,没想到人家是要做他的教员,他正色道:“谁做大子,父王与朝臣谈鉴定,我岂能擅自相争?我以谁为师、以谁为傅,也有父王定,不然不孝。”
明显是说山海经,没想到鹖冠子话锋一转,提及了熊荆,楚王当即笑道:“竖子为学,如何知天下各州地理风景?此次请先生,是想先生为其师,教之大道至理。”
“先生免礼、免礼。”熊元一边虚扶一边对长姜使眼色,让他拦住鹖冠子。赐席后又客气笑道:“为编撰《山海图经》,先生辛苦。”
椒浆呈上来了,楚王并不答话,只拿起酒爵道:“先生请。”
“是。”鹖冠子毫不踌躇的点头。“天造万物,无奇不有。东洲荒蔽,无我中洲之谷,殷人漏寡,不懂耕作之术,此洲之人皆以此三谷为食,如果所产不丰,万民如果保存?”
“啊!中洲这么大?”和昭断几个一样,楚王的天下观也颠覆了,他之前所知的是各国皆天下,遥远皆蛮夷,没想到各国仅仅是天下六洲一洲之东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