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之西,又有国印度,此国以佛为教,以教治国。境广五千里,中有印度河、恒河两大水系,地广敷裕,丁口不逊诸夏各国。其民凹凸贵贱皆以姓氏,最贵者为婆罗门,皆教中巫觋,次者为刹帝利,王者官吏之属,其他或为国人、或为野民……”
“……”真是一言中的,楚王微微点头,随后又当即点头。
“是啊。”鹖冠子用力点头,“尤以东洲之红薯、西洲之龙马为要。红薯亩产万斤,薯类多水,故折成两千斤,此为粟米十倍之巨。令广种之,我楚国一年产十年之粮,粮丰则丁口倍,丁口倍则兵甲足,大事可期矣。”
“大王,此一时非彼一时也。”鹖冠子正色,腔调沉重。“今秦国日强,行远交近攻之策,其伐赵乃为吞韩,韩亡则魏危,魏危则楚不安。荆王子说过:‘冥阨三关不敷持也不成持。敌若攻来,断不会从冥阨,而是顺汝水、颍水南下,或泛舟于江,乘风东进’。秦国舟师疲弱,劣于我楚国,泛舟于江而攻我乃下下之策。唯恐其吞韩魏,再以鸿沟为道、汝、颍为路,兴天下甲士伐我。
熊荆所描述的天下刚好弥补了原始质料的不敷。当然,如此庞大的天下也把编撰此经的巫觋、士人们吓了一跳,即便熊荆拿出了天下六洲草图、言明大地为圆,仍然有很多民气存思疑。鹖冠子作为《山海图经》的副主编之以是这么焦急向楚王献图,还是为了压服楚王立熊荆为太子。熊荆为太子,他就是太子傅,今后楚国行的将是他的黄老之学而非荀况的儒家之学。
又是十倍之谷,又是八尺之马,楚王有些沉醉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见其如此,鹖冠子又一次进言道:“敢请大王助荆王子造越海之舟,早日派人取东洲之谷、西洲之马。若能早立荆王子为大子……”
“大王贤明!”鹖冠子大声赞了一句。他曾为将,比其别人都晓得马匹的首要性。
商鞅变法的核心就是耕战,军功受爵轨制便是耕战思惟的详细表现。七国当中,秦国后发,西周末年才由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之子周平王封为伯,比汗青、比传统、比文明,秦国事比不过关东六国,但比耕作技术、比战役体制,关东六国却比不上秦国。
以楚国为中间,先由东往西先容西面诸国,然后再往东,先容东洲和南洲,楚王听的是津津有味,兴趣勃勃。当鹖冠子语罢,意犹未尽的他还指着舆图问道:“寒洲如何?先生未言寒洲之地理风景。”
“老叟虽赵人,可先王之恩不敢忘,大王之遇必相报,现在是为楚筹划,不是为赵献功。”鹖冠子言辞锵锵,表白心迹,他见楚王点头浅笑,这才再道:“荆王子之母乃赵国公主,赵王乃荆王子以内兄,请赵国助荆王子,乃亲上加亲。事情如果办成,楚赵及韩魏盟而抗秦,又有东洲之谷、西洲之马,复郢二十年可矣。”
“……洲之南有半岛,长逾三千里,上有密林,中多瘴气,非蛮人不成居;”鹖冠子回想着熊荆的先容,正向楚王先容中南半岛,“半岛之南,又有岛屿逾千,岛多奇珍,最贵者为桂皮、胡椒、丁香、肉豆蔻,此神木之果、之根、之皮也。取之运与地中之海诸国,价同黄金。
以熊荆科普的军事地理为根本,鹖冠子竟然精确推断出了秦灭六国之计谋,不得不让人佩服。楚王一边听一边想,连络这几十年秦国攻伐工具和交际侧重,秦国伐赵国确切是为了吞韩并魏。韩魏为天下交通中枢,韩魏在手,四周可伐,韩魏若存,除攻赵外其他皆事倍功半。
唯有淮水以北,靠近魏国、齐国的那些处所人多地狭,百姓才会兢兢业业耕作,可再如何尽力,一亩所产也不过两三百斤,三年才气积累一年存粮,十年才有三年之粮用于战役。真要有红薯,每年产量翻十倍,即是说耕作一年可作战八到九年,若像越国勾践那般哑忍十年,一定不能击败秦国,光复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