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又道:“我家两个儿子现在来了这几日,没叨扰到你罢?”
乳母问道:“您担忧甚么?”
陈夫人点了点头。她心中也是这个意义,只是一想到要去跟赵老夫人开口,她就感觉难以开口。
她叫了本身的乳母过来商讨。
本觉得只要不考科举,不去求荫封,不找故旧保举,郑家就能渐渐淡出朝堂,靠着累世功劳下的余晖与财产,他也能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安逸大族翁。可他底子没有预感到,有些时候,即便你不去谋事,事情也会来找你。
她口气亲亲热热的,“我当时还特地写了便条封起来,包在金饰中间,就怕磕了碰了,谁晓得包得太好,临到了,反倒是把它给忘了。”
陈夫人叹了口气,“都说人老成精,这老夫人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一上席,就说得明显白白的,甚么年纪大了,不顶用了,每天只在家里含饴弄孙,连家事都是孙女在管……搞得我现在都不敢问她要帖子。你说拿不到护国公府的帖子,我们住在这里,又有甚么意义?白白欠了情面!”
“刚来的那天太仓促,竟把这东西给忘了。”她笑着道,一边让人把东西托上前,指着墨块道,“是我家老爷畴前在江南东路仕进,特攒了些好墨,他分了三份,其他的给了家里那两个不争气的,别的这一份,特地叮嘱我此次过来的时候带给我们延之。”
第一次,郑钤有些悔怨起来。
她摸动手上的镯子,心中打起了边鼓,“我原想着要帮莲菡选个新科夫婿,可现在才晓得,都城繁华,它处实在是难比得上。现在对一对,进士也不是大家都能混出头来,老爷也是进士出身,可混了这几十年,也不过是外放,连个大员都称不上。还不如在都城寻个闲散勋贵的后嗣,享纳福,也免得像我一样四周颠沛。”
陈夫人连连摆手,道:“之前白叟说,年青的时候练字要用好笔好墨,才晓得珍惜,笔笔划划就晓得用心去写,不然用那些浅显的纸笔,写字就会随便,白白华侈工夫。”
“我看老夫人的意义,仿佛觉得我们这回只是来给老爷跑官的。”她纠结不已,“当初想得太简朴了,现在真的进了京,才晓得事情没有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