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的风一点也不干涩,进城休整,马车停在官道旁,与茶棚仅隔一片富强的竹林,气候渐暖,不着名的树长出新叶,路旁的灌木小草也抽出了嫩芽。
楼下鼓噪声涌出去,喧闹不已,徽濬皱眉。恐怕又是哪位平话先生非议皇室,不是议论陛下与中朝皇后的情事,便是关于锦官公主的传闻,多少年前的旧事翻来覆去地讲也不嫌烦。
其他的长幼却叽叽喳喳地扳谈着,一边催促先生,要挖出后续。
定风波,正乾坤。到底是这个字培养了她的人生,还是她成全了这个字,不得而知,但不成否定的是那位瞎婆早已洞悉世事。
“晋王陛下。”他拱袖而揖。
对于晋王,蜀王早有耳闻,并且他本来也不感到陌生,毕竟两人在临安曾有过一面之缘。
徽濬抿唇一笑,拱起垂长的袖子,“臣为寡国丞相徽濬,特奉寡君之命,请陛下前去小苑一聚。”
灵均气鼓鼓地瞪住来人,要将那顶碍眼的竹笠灼出一个大洞穴。
蜀王孟石琤少时驰名,蜀国有传,蜀王之美,国姝不及,传闻是举国无双,究竟如何的男人才气称得上无双仙颜呢。元灵均想,如果喉下的凸结不是那么较着,的确雌雄难辨。
还记得徽濬当时为感激她的恩典,特备薄酒一席,蜀王便是那位头戴梅花金簪的仙颜青年。不过当时他还是皇太孙,为避几位叔父的谋刺误入晋国。
蜀王托着腮,窗敞开着,他觑了一眼,“也不是一回两回,兰王回晋她不也秉公过。”
徽濬笑道:“陛下大抵不记得臣了,当年晋国境内,陛下曾助臣逃过追兵,及时与主公会晤。”
语气听上去不像活力,倒像是调侃。
元灵均喝着茶汤,不由想起当年旧事。
平话先生震得半晌接不上话,鲲娇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压着声道:“事涉兰王,陛下您……”心可真够宽呀!
门客循名誉向二楼。黑压压的楼梯间有人潮涌动,自发让出道来,打量起这个男人,锦缎黑袍,腰系五色吕公绦,头上一顶竹笠,整张脸掩在暗影之下,瞧他宽肩窄腰,法度妥当,想必边幅也不俗。
元灵均盯着蜀王的脸和那支古怪的金簪,嗫嚅着说了一句,“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元灵均红了红脸,有些难堪地捧起茶水,移开了视野,“蜀王陛下邀朕来,不会是让朕在蜀国别馆住上一阵吧?”(未完待续。)
元灵均只是笑笑,没有放在心上,在入住别馆后,接下来的几****带着九万和鲲娇转遍了城中商店和食肆。
她前脚刚分开,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二楼传出,伴着不大不小的哈欠声。
“吾乃堂堂的须眉大丈夫,八尺不足,形貌昳丽,试问天底下可有我如许彪壮又貌美的女人?”
进入蜀境,迎她的是蜀国别馆的官员,而不是鸿胪卿,典礼更是显得很不正视,鲲娇感到非常活力,以为蜀王聘请陛下却没有涓滴诚意。
挤出人肉铜墙铁壁,元灵均正要长叹一口气,却被呈现在身后的人拍了一下肩,看清来人后,吃惊地拍拍胸脯,“九万,你想吓死我呀。”
元灵均并未大张旗鼓离京,启程前临安整整一月没下过雨,一起通畅无阻,达到蜀国和晋国鸿沟时恰好三月。
元灵均蹙眉,“中间是?”
一行人回到别馆,换衣后元灵均在徽濬导引下来到小苑。两国帝王在别馆小苑见面,没有太多人晓得。
自是有人会嫌烦,但对外村夫来讲倒不乏是顶风趣的事。
内侍买来茶汤,兴趣勃勃地凑到车窗前将茶棚听来的陇西趣事讲给元灵均听。
对此元灵均还展开了设想,“如果我,就先把人留下,然后生米煮成熟饭,一旦有了后代牵挂记也会垂垂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