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均手肘撑着几面,杵着下巴,“王娘子必定在想,臭名昭彰的常山王本来就是这般模样。如你所见,是不是不负盛名呢?”
“不必再施礼,我熟谙你了。请坐下说话。”
“四姊,她们要做甚么?”元灵均咂咂吃着瓜,口齿不清。
女郎没有推测元灵均还会再问,只好提大声量答道:“臣女王芍。”
“说的极对,太傅也与我提及,吴王野心勃勃,乃东海大患。徐渨如果从政,会有高文为的。”见是太女说话,世人正身叩拜,太女表示免礼,来到皇后身边坐下。
仕女们对名声惨痛的常山王也怀着和王芍一样的猎奇心,只是没有像王芍那般鲁莽地迎上去,有道是:‘樊主愚顽,堪为晋室蠹害,唯恐避之不及’,凡驰名誉的官宦后代大要尊敬,暗里里都以“大草包”称唤。
元灵均点了一下头,嘴里瓜汁四溢。
晋人皆知,兰鹓先生渠奕是常山王的未婚夫,来岁春季就是二人吉期。
少年郎脸颊凸起,身形薄弱,似弱风扶柳,翩翩欲绝,一副短折相。徐渨略略揖手,“渨不过是多读了几遍书,走了几条路,还没有见地六合大气,四海广漠,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再者——”徐渨的眼神倏尔一转,落在元灵均处,“庾先生复用还京,更有兰鹓公子名声在前,渨何敢居‘相才’。”
“甚么?哈哈哈!”元灵均俄然向后倒去,侧伏在矮榻上放声大笑。
“你很胆小嘛,真风趣!那你听到的是甚么?”元灵均啃了一口瓜,眼睛紧紧地谛视着王芍低垂的额头。
皇后叮咛侍女在殿中摆膳。常山王已吃了很多生果,但仍然吃得下,并且吃得很多。
王芍笑道:“不,应当是名不副实,臣女看到的和听来的仿佛并不符合。”
徐春月的婢女捧出一轴画卷。
殿上哄堂大笑,连一向闷闷不乐的同庆公主都忍俊不由。
两名侍女各持画的一端,在徐皇前面前缓缓展开,女宾们纷繁凑去围观,时而出阵阵赞叹,徐皇后也几次点头,应当是万分对劲了。仕女们又叽叽喳喳地群情起来,大抵杨氏也被震惊到,半晌无言,还被众女鄙夷,令她颜面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