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均方及十四岁,便要面对血腥而残暴的帝位争斗。老天会不会站在她这方?
“渠奕,求你帮帮我吧。”元灵均倾身向前,把头抵在渠奕胸膛,哽咽道,“君父说……太女和徐家容不下常山,强势的母亲也不会束手待毙,将来的恶战避无可避,它让我卷入此中,摆布难堪。公子啊……太女是釜下之萁,我是釜中之豆,我二人本是同根生的姊妹,她却为了帝位永固要谋取我之性命。公子,皇室的兄弟姊妹为何不能友爱共处,为何要为权势反目成仇,偏要以自相残杀来决终究胜负?”
“启门。”元灵均稍拽马头,朝楼上大声喝道。
沉重的城门轰轰启开,元灵均收鞭在手,策马驱入,九万紧追厥后。
鲲娇现常山王失落,已到了一更,顿时睡意全无,仓猝跑去客室向渠奕呈报。
鲲娇和侍女退到室外后,她穿戴便衣丝屐,翻窗出去,唤密卫偷出玉顶乌骓马,寻到九万跟从上路,冒着滂湃大雨,躲着惊雷闪电,君臣二人按夜回京。
王宫,自古就是充满故事的处所,有故事就不会少秘史,要让不为人知的故事完整消逝,此中埋葬了多少胭脂枯骨,王宫的冤魂无所不在。
她到底没能信他!
东方模糊白,天即将亮开,雨势也垂垂收住,城外的官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奔过来。
郡斋内大乱,宫人们尚不清楚真相,只是手忙脚乱地清算行装。天公不作美,但她们也要马上上路赶回巴陵王宫。
布衣百姓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室。
渠奕倾身,摩挲着元灵均柔嫩的顶:“你信我?”
郡守过来的路上还在穿戴中,因为过于仓促,撑伞的家僮脚步未能及时跟上,浇了他一身的雨水,他却浑然不觉。方才家仆俄然来报,郡斋值夜的司阍被人用迷香药倒,有人偷马闯门出去啦,在常山王眼皮底下生这等事情,那还得了,郡守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光着身子从媵人的被窝里爬到院门口。
暴雨去的快,丝丝细雨温和,也没法化解元灵均满面的戾气,她俄然挥出马鞭,火线马背上的人嚎啕痛呼,捂脸摔下去。
元灵均抓住他的衣衿,嗅了嗅,闻着衣上感染的兰草香,散的幽暗香氛让她很快温馨下来,竟然感觉非常放心。
但她不会因为依靠,事事都听渠奕的定见。
渠奕听出了她的意义,大声制止:“凭本身的心机做事,只会适得其反。想必王师也多次劝过,你在朝中根底尚浅,与贵嫔分庭抗礼太草率,实不成为。”
“是樊姜,是她一手铸成大错。我决定把握朝务,只是不肯驰名无实,如果不是樊姜一意强大常山国,我何必担惊受怕,君父受过的勒迫莫非要在我身上重演一次……”
城头值守的将校官员一同朝下瞅去,来者身披蓑衣,听声音是女人。
坐骑躁动不安,元灵均也火冒三丈,扬鞭指向那人:“孤王令你启门,你竟敢不从,想找死吗?”
第一声鼓声响起,巴陵灯火点点,里中少量人已经出来走动。
渠奕措置好公文,前去客室见符飘议事,在他分开后,鲲娇奉侍她喝药时,元灵均把连夜回京的打算都在脑中细心制定好。
元灵均目光迥然有神,即便眼圈通红:“公子能够信,君父不会害灵均。但这件事事关严峻,我必然要回宫去,劈面问清楚。”
她那些斗志,曾在樊姜的掌控下压抑多年,一旦激,打动的焰火把她的明智燃烧殆尽。
权势害人,但没有权势只会任人宰割,而具有权势的人倒是能够操纵权势救人的。
符飘已经跨马去追,恐怕也赶不上了玉顶乌骓。渠奕立在廊檐下,举头望着泼天大雨,难过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