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他忙将茶杯放下,难以置信的高低打量了他半晌,“你你你这是...”
他将春衫褪下挂在木架之上,悄悄抚了抚上面的绣纹,眼神微暗。
李惊鸿执伞快步走在一处暗巷中。
“醒了?”
大抵是寒毒真的快消逝了,他才行至院门口额角便出了一丝细汗。
李惊鸿排闼而入,直接开口道:“我要的东西呢?”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春日气候无常,凌晨还是晴空万里,中午便阴云密布。
对不起,鄙人并非夫君...
朝阳东升,一抹晨光从窗外透入。
“看甚么看,这些都是主子给你筹办的衣物,她可对你真上心呢...”
崔祯睫羽微微颤了颤,饮了口茶水,淡淡道:
她的声音冷酷,雷电映出她昳丽娇美的面庞,在廊下坐着煎药的中年女子一愣,这才认出了她。
小林子白了他一眼,“为何你还不懂,你不是状元郎吗,这点事都想不清楚。”
“是女人啊,你要的东西老身已经帮你制好了。”中年女子说着便从进了阁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枚指甲盖大的小药包。
身上的棉布袍子很丰富,现在穿在身上倒叫他有些炎热。
“妇药堂”
他考虑了半晌,开口道:“逢时,你既被召回也就不算甚么罪臣了,分开那放逐之地你娶的那位...也当不作数吧。”
崔祯提笔,手顿了顿,才缓缓在纸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字。
崔祯从榻上起家,昨日他收到了舒子濯的传信,本日二人便约在县城茶馆见面。
雨越下越大,城外的官道上,早有一辆马车悄悄等待,四周还立着二三官兵。
而裴玄照固然同意为他昭雪却对官复原职一事含含混糊,只道现在督察院并无空缺,崔祯如果回朝不是被外放仕进就是被安排在一些无关紧急的职位上。
他早就旁敲侧击的问过逢时了,逢时底子就没碰过那村姑,恰好一走了之,两不相欠。
未几时,一阵马蹄声渐近,只见半掩半映的雨帘中一道穿戴蓑衣的矗立身影驾马前来,来到此处停下。
窗外鸟雀莺啼,婆娑的树影洒在淡青色的锦衣春衫上,崔祯沉吟半晌,到底还是没去动那件极新的外衫,而是从塌下的木箱中翻出一件色彩暗淡的灰布袍子来。
崔祯:“......”
当他再次从院门内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然换上了那件淡青色的春衫。
天涯乌云堆积,时不时便有道道电光从天而降,李惊鸿的脚步却没有游移过半分。
舒子濯见到他的时候饮茶的行动都缓了多少,差点被茶水呛到。
他劝说崔祯回朝以后便给现任首辅裴玄照去信一封。
崔祯目光一顿,游移的问道:“蜜斯...这是为何?”
崔祯迷惑的向榻边看去,就见部下所触碰的衣物不是昨夜他褪下的那件棉布素衫,而是一件淡青色的锦衣春衫,领口处用月红色的绣线绣着竹叶暗纹。
李惊鸿掂了掂手中的药包,略一点头回身拜别。
“不作数,我会与她和离。”
故而舒子濯便发起,不如让崔祯留在宁州巡检司,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崔祯皱了皱眉,耐下性子开口:“你不是说裴玄照已经给你复书了吗,他如何说?”
裴玄照这才同意。
固然话是主子教给他说的,可话中的酸意倒是他发自内心的。
他在心中提及了崔祯当初受“毒害”的委曲,并要求给崔祯官复原职。
她略有深意的瞧了李惊鸿一眼,贼溜溜笑着将药包递给李惊鸿,“这药如果用得让您对劲了,下次记得再来我老郑娘这里。”
暗巷的绝顶呈现了一扇陈腐的木门,门外的长幡已经被雨水浇得尽透,不过上面的字却还是能清楚辨认。
他念完了本身的台词,在心中嫌弃了本身一下,头也不回的回身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