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城外的官道上,早有一辆马车悄悄等待,四周还立着二三官兵。
“妇药堂”
李惊鸿排闼而入,直接开口道:“我要的东西呢?”
官兵中有一人认出了来人,“崔大人!”
她略有深意的瞧了李惊鸿一眼,贼溜溜笑着将药包递给李惊鸿,“这药如果用得让您对劲了,下次记得再来我老郑娘这里。”
他穿好了袍子,瞧了眼内里的天气便抬脚走出了配房的门。
霹雷一声雷响,大雨滂湃而下——
崔祯闻声抬眸,小林子已经抱着皂靴步入阁房,将皂靴往榻下一放——
故而舒子濯便发起,不如让崔祯留在宁州巡检司,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他劝说崔祯回朝以后便给现任首辅裴玄照去信一封。
正待他怅惘之际,“吱呀”一声响,配房的屋门从内里被人推开,小林子双手抱着一双男式皂靴面无神采的进门,见他正愣愣看动手边的衣物,挑了挑眉。
待她走后,老郑娘唏嘘道:“啧啧,如许美的女人都要用强?现在的男人可真是不识好歹...”
天涯乌云堆积,时不时便有道道电光从天而降,李惊鸿的脚步却没有游移过半分。
她的声音冷酷,雷电映出她昳丽娇美的面庞,在廊下坐着煎药的中年女子一愣,这才认出了她。
崔祯从榻上起家,昨日他收到了舒子濯的传信,本日二人便约在县城茶馆见面。
他念完了本身的台词,在心中嫌弃了本身一下,头也不回的回身拜别了。
现在面前男人的模样,倒叫他仿佛回到了畴前在都城的时候,当时的崔逢时也是这般风华无双,多少京中贵女偷偷觊觎,却又望而却步。
崔祯迷惑的向榻边看去,就见部下所触碰的衣物不是昨夜他褪下的那件棉布素衫,而是一件淡青色的锦衣春衫,领口处用月红色的绣线绣着竹叶暗纹。
崔祯如何也算女帝霸权之下的“受害者”,与现在朝廷的好处并不抵触。
裴玄照这才同意。
当他再次从院门内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然换上了那件淡青色的春衫。
固然话是主子教给他说的,可话中的酸意倒是他发自内心的。
窗外鸟雀莺啼,婆娑的树影洒在淡青色的锦衣春衫上,崔祯沉吟半晌,到底还是没去动那件极新的外衫,而是从塌下的木箱中翻出一件色彩暗淡的灰布袍子来。
崔祯刚一回到小院便打了雷,他忙快走几步来到书房当中,即便走得快身上也不免被淋了几滴雨水。
大抵是寒毒真的快消逝了,他才行至院门口额角便出了一丝细汗。
李惊鸿执伞快步走在一处暗巷中。
这...仿佛不是他的衣服...
小林子白了他一眼,“为何你还不懂,你不是状元郎吗,这点事都想不清楚。”
春光明艳,碧空如洗。
“不作数,我会与她和离。”
崔祯皱了皱眉,耐下性子开口:“你不是说裴玄照已经给你复书了吗,他如何说?”
青年君子如玉,轻浮的春衫跟着他行走的法度微微荡起,清冷如月下之竹,却又平增几分风雅尽情。
他在心中提及了崔祯当初受“毒害”的委曲,并要求给崔祯官复原职。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春日气候无常,凌晨还是晴空万里,中午便阴云密布。
舒子濯瞧了眼劈面人身上的春衫,一瞧便是新做的,不消想也晓得是谁为他筹办的。
崔祯目光一顿,游移的问道:“蜜斯...这是为何?”
而裴玄照固然同意为他昭雪却对官复原职一事含含混糊,只道现在督察院并无空缺,崔祯如果回朝不是被外放仕进就是被安排在一些无关紧急的职位上。
崔祯点头,“嗯,是本官。”
崔祯翻身上马,身上虽着蓑衣但何如雨势太大,如玉的脸颊上早已被雨水浸湿,不竭有水珠从他英挺的鼻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