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提笔,手顿了顿,才缓缓在纸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字。
现在面前男人的模样,倒叫他仿佛回到了畴前在都城的时候,当时的崔逢时也是这般风华无双,多少京中贵女偷偷觊觎,却又望而却步。
霹雷一声雷响,大雨滂湃而下——
而裴玄照固然同意为他昭雪却对官复原职一事含含混糊,只道现在督察院并无空缺,崔祯如果回朝不是被外放仕进就是被安排在一些无关紧急的职位上。
“妇药堂”
裴玄照这才同意。
他考虑了半晌,开口道:“逢时,你既被召回也就不算甚么罪臣了,分开那放逐之地你娶的那位...也当不作数吧。”
崔祯皱了皱眉,耐下性子开口:“你不是说裴玄照已经给你复书了吗,他如何说?”
李惊鸿掂了掂手中的药包,略一点头回身拜别。
这些该当就是舒子濯派来策应他的人。
“醒了?”
李惊鸿排闼而入,直接开口道:“我要的东西呢?”
崔祯刚一回到小院便打了雷,他忙快走几步来到书房当中,即便走得快身上也不免被淋了几滴雨水。
他伸手去摸榻边的衣物,可触到那分歧于平常的柔滑触感手微微一顿。
崔祯迷惑的向榻边看去,就见部下所触碰的衣物不是昨夜他褪下的那件棉布素衫,而是一件淡青色的锦衣春衫,领口处用月红色的绣线绣着竹叶暗纹。
她的声音冷酷,雷电映出她昳丽娇美的面庞,在廊下坐着煎药的中年女子一愣,这才认出了她。
“不作数,我会与她和离。”
青年君子如玉,轻浮的春衫跟着他行走的法度微微荡起,清冷如月下之竹,却又平增几分风雅尽情。
正待他怅惘之际,“吱呀”一声响,配房的屋门从内里被人推开,小林子双手抱着一双男式皂靴面无神采的进门,见他正愣愣看动手边的衣物,挑了挑眉。
固然话是主子教给他说的,可话中的酸意倒是他发自内心的。
未几时,一阵马蹄声渐近,只见半掩半映的雨帘中一道穿戴蓑衣的矗立身影驾马前来,来到此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