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仿佛是没推测这位能够称得上是“蛮横”的女子竟然能矮下身材主意向他请教,心中不由划过一丝讶然。
二人磨磨唧唧写完一张纸,门外便传来小林子的声音,“主子,衣裳已经洗好了,我就晾在院子里了。”说完,一进门便瞥见了崔祯正紧贴着他家主子,一只手还紧紧握住她的手...
门扉外轻风拂过,吹进案上几片淡黄色的桂花,暗香浮动,不知是相互的鼻息还是内里的桂花香。
李惊鸿微微侧目瞧他,发明他一脸当真,仿佛真的如同一个夫子普通在教她习字。
日光缓缓上移,透过窗子打在桌前两人交握的手上,男人骨节清楚的大手包裹着素白纤细的小手,湖笔蘸墨在熟宣上留下端方高雅的笔迹,不知不觉间过了好久。
崔祯的笔迹过分端方了,李惊鸿此前的字一向是如同她的名字普通,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头一次临摹如此板正的笔迹手不由得有些颤颤巍巍。
“哦,你也晓得的,我从小便得了病没念过甚么书,现在到了县衙当中做事不免有一些誊写文书卷宗的活儿派给我,不过我的字实在是拿不脱手,听闻你是宣和二年的状元郎,练你的笔迹大抵比这些杂七杂八的人要强上很多。”李惊鸿说着看向身边的男人。
黄花梨木的桌子上平铺着一尺素白的熟宣纸,两侧的镇纸压得齐平,右上角摆放着上好的澄泥砚,墨条轻旋,披收回淡淡的香味,一看便是极其贵重的文房四宝。
李惊鸿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眸色微闪,唇角微微勾起,对崔祯粲然一笑:“想不到夫君这么短长,唉,如何不写了,快持续教我!”
室内沉寂,只要笔尖落在素宣上的沙沙声...
他说着,抓紧他的手一笔一划的在素宣上滑动,又写出一个端端方正的“道”字。
还不等她说完,便只见崔祯一伸手便取过李惊鸿手中的湖笔,昂首在案上的熟宣上写下了第一个字——“道”
李惊鸿固执笔的手微滞,不耐道:“没有,不是我做的,谁晓得那解药为何会在香炉里,扣你解药的事倒是真的。”
李惊鸿感遭到他的手心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心中嘲笑:嗤,男人公然都一个德行,夸一夸被人说几句“好短长”就能乱了心神,且看最后的赢家是谁吧。
崔祯暗惊这个畴前堂堂的林掌印现在为了活命竟能演到这类境地,想来畴前在宫中对女帝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实在...你并没有剥削我的解药,对吧。”他顿了顿,又摸索,“那日夜里...你看我梦中寒毒发作便将解药燃进了香炉里。”
再看宣纸上歪七扭八的笔迹...实在是不忍直视,白白华侈了这上好的笔墨纸砚,让人真逼真切体味到甚么叫“暴殄天物”四个字。
“站住!”李惊鸿冷冷开口,小林子身形一滞,面带委曲的看向李惊鸿。
“还不去领罚!”李惊鸿说完回眸瞥了一眼崔祯,眸光微转,语气暖和的淡笑开口:“今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李惊鸿压下心中的非常,不由得在心中嗤笑,看吧,她就说比来崔祯必然是在暗害着勾引她,好骗她将解药全交出来。
哼,她又不是真的地主家的傻闺女,这点战略还能看不出来?崔祯的演技未免越来越高深了。
李惊鸿有些赧然的轻咳一声,心道这可不是她的原因,清楚是这字帖上的字丑得难以临摹,她本来的笔迹还是非常美妙霸气的。
李惊鸿看他怔愣着不语,不耐的催促道:“喂,这点事情也做不了?没用的男人我可...”
写完那句“常有欲,以观其徼”后,崔祯俄然想起了先前两人因解药一事闹出的不镇静,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我昨日打扫配房,在香炉中瞥见了寒毒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