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擎辉此次听得清楚,心中不由暗自好笑。在人群中带头起哄的军士,清楚和这些送粮人是一伙的,早已混在了军士当中,这才气接连教唆全军起哄。目睹这帮送粮人似敌非友,谢擎辉赶紧拱手行礼,心中倒是大惑不解,也不知这领头男人嘴里的“我家先生”又是何方崇高。
自从承天府断粮以来,这营中的军士大半个月就没吃上过一顿饱饭,只得以四周湖泊里的小鱼伴着草根树皮为食,现在听到这句“上等白米五百石”,一时候叫他们如何能不动心?
谢擎辉强行沉住气,缓缓说道:“谢擎辉平生大小数十战,都是一马抢先,从未曾有过涓滴撤退。本日我既然敢孤身来此请战,便自有主张。刁副智囊何故要毁去舆图,断了我承天府雄师的朝气?”
要晓得这些军士断粮已近大半个月,幸得那净湖侯府的陆小侯爷仗义捐助,从外埠采购来了一批稻谷,这才气够勉强支撑到本日,本就有了叛变的征象。现在听了谢擎辉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不由怦然心动,模糊有热血上涌。
目睹这刁副智囊开口,众军士便不再言语,谢擎辉当即嘲笑道:“久闻刁副智囊的大名,公然是妙手腕,难怪内里的人都在问,这承天府的驻军统领,究竟是姓陶还是姓刁。但是有件事还要向刁副智囊就教,那便是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曾细数过其间的炉灶,充其量仅够一万五千人的炊事罢了,但是方才刁副智囊一开口便是‘其间两万条性命’,不知这多出来的五千人,倒是从何而来?”说到这里,他不由提大声音:“据我所知,朝廷这些年向承天府派发军饷,一向都是以两万人头计算。倘若这承天府至始至终实在只要一万五千驻军,那不知朝廷播出的五千人空饷,倒是落尽了谁的腰包里?”
谢擎辉来此之前,便早已将这承天府驻军的体例刺探得清楚,目睹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人从主帐中缓缓踱出,心知此人便是将军陶浩的贴身智囊刁副智囊了。因为这刁副智囊只是一个落地秀才的出身,以是在当目前廷的体例里,很难在军队任职,现在即便只是挂了一个智囊的浮名,也只能是做副职。
另一人赶紧小声劝说道:“大哥且莫打动,我等这些年来一向跟随陶大将军,虽没有升官发财,却好歹也保全了一条性命。眼下这个小将军年纪悄悄,来源不明,我们怎能因为他的一番话便摆荡了?”立时便有人耻笑道:“放屁,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甚么叫来源不明?这位小将军乃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名将谢封轩谢大将军的公子,谢大将军的名头莫非你没传闻过?这辈子谢大将军他就向来没输过一次。这位小谢将军身为大将军之子,现在要不是有实足的掌控,又怎会切身前来,带领我们去攻取那龙跃岛?嘿嘿,你觉得小谢将军的性命也像你这般不值钱?”
这话一出,在场众军士沉寂了半晌工夫,随即便有人大喝道:“霸占洞庭!夺回湖广!”继而稀有十人随声合适,垂垂变作全部虎帐一并齐呼,叫唤之声直上云霄,响彻六合。
在场的军士见他这番行动,顿时一片哗然。谢擎辉也没推测这刁副智囊竟然敢当着这么多军士的面,做出如此行动来,心中也有些惊诧。但见那刁副智囊猛咳两声,缓过气来,大声喝道:“诸军稍安勿躁,都给我老诚恳实地呆着!小谢将军,你我明人不说暗话,眼下我承天府雄师断粮多日,早已变成这般模样,莫说是出兵攻取龙跃岛,只怕还走不到那洞庭湖,大师便已饿得奄奄一息了。再说了,那洞庭湖畔又无行船舰队,我军如何能与江望才那些个绿林妙手展开水战?现在你已没了图纸,也便不要再煽动雄师与你一并冒这个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