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刁副智囊开口,众军士便不再言语,谢擎辉当即嘲笑道:“久闻刁副智囊的大名,公然是妙手腕,难怪内里的人都在问,这承天府的驻军统领,究竟是姓陶还是姓刁。但是有件事还要向刁副智囊就教,那便是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曾细数过其间的炉灶,充其量仅够一万五千人的炊事罢了,但是方才刁副智囊一开口便是‘其间两万条性命’,不知这多出来的五千人,倒是从何而来?”说到这里,他不由提大声音:“据我所知,朝廷这些年向承天府派发军饷,一向都是以两万人头计算。倘若这承天府至始至终实在只要一万五千驻军,那不知朝廷播出的五千人空饷,倒是落尽了谁的腰包里?”
谢擎辉此次听得清楚,心中不由暗自好笑。在人群中带头起哄的军士,清楚和这些送粮人是一伙的,早已混在了军士当中,这才气接连教唆全军起哄。目睹这帮送粮人似敌非友,谢擎辉赶紧拱手行礼,心中倒是大惑不解,也不知这领头男人嘴里的“我家先生”又是何方崇高。
再看谢擎辉高举过甚顶的那张龙跃岛设防图,一众军士更是交头接耳地猜想起来。当下便有人大声叫道:“这位小将军说得好!爷爷报名参军,还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谁晓得仗还没打,就被那江望才抢去了粮食,连朝廷也不管我们。与其如此,那倒不如跟着这位小将军一口气攻上龙跃岛去,就算是死在洞庭湖里,爷爷也不要这般窝囊地饿死于此!”
谢擎辉来此之前,便早已将这承天府驻军的体例刺探得清楚,目睹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人从主帐中缓缓踱出,心知此人便是将军陶浩的贴身智囊刁副智囊了。因为这刁副智囊只是一个落地秀才的出身,以是在当目前廷的体例里,很难在军队任职,现在即便只是挂了一个智囊的浮名,也只能是做副职。
谢擎辉见他在此事上胶葛不休,当下便伸手将龙跃岛的设防图递给他,说道:“那便请刁副智囊当着在场全军的面,好好查验清楚。”
当下那陶将军正惶恐间,只听身后的主帐里一人冷冷说道:“出兵一事非同小可,直接干系到其间的两万条性命。小谢将军仅凭一张图纸便要叫我军兵发洞庭湖,攻上那防备深严龙跃岛,难道有些儿戏了?”
那车队抢先领头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一张肥胖的脸上油光闪闪。当下这男人大步走上前来,向谢擎辉拱手抱拳,尖声尖气地说道:“小弟已在营外久候多时,特奉我家先生之命,践约替小谢将军送粮而来,以助雄师霸占洞庭,夺回湖广。”
自从承天府断粮以来,这营中的军士大半个月就没吃上过一顿饱饭,只得以四周湖泊里的小鱼伴着草根树皮为食,现在听到这句“上等白米五百石”,一时候叫他们如何能不动心?
不过弹指间的工夫,全部虎帐里如同是炸开锅的沸油,众军镇静叫唤之声耐久不断,震耳欲聋。竟然有人送来了五百石百米?那刁副智囊和陶大将军都一脸茫然,就连谢擎辉内心也是莫名其妙。本身清楚是孑然一身踏入湖广,更从未叫人前来送粮,就连他此番连夜赶来承天府虎帐,也是极其隐蔽,除了出运营策的言思道,恐怕连昨夜同船的先竞月和庄浩明两人都不晓得。眼下怎会有人以本身的名义前来送粮,并且刚好是在现在替本身得救?
但见天气凝重、密云不雨,众军的吵嚷声中,顺次便有二十多名精干男人步入寨门,吃力地推来十辆装满麻袋的快车。谢擎辉见状,不由心中默算,这些麻袋中若真是白米,来人所说的五百石便是只多很多,充足雄师三日的口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