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关一战,突厥与大齐攻守互易。郭临率军直追朔州城下,与从东行进的罗骞麾下三万人马汇合。
陈聿修一起绕开保护,行到潇湘宫前。倏忽瞥见殿内宫婢狼藉,四下驰驱。他长眉一凝,在人靠近前,悄无声气躲到柱旁。
苏德咽了咽口水,连连呼吸,好一会儿才握住颤抖的右臂,大喊出声:“杀!”
晋王批示部下拉起事前备好的土基,大水从东面残虐而过,只余薄薄的一层绕着晋阳一转,幽幽汇入山林。
除夕之夜,都城张灯结彩。漠北连战两捷的动静传回都城,终使得这个新年不再压抑。宫宴还是在麟德殿停止,萧淑妃得封贵妃,亲身主持宴会。
“这是之前陛下密令前去并州的晋王殿下传回的密函,请将军过目。”
“嗯,出宫后,你秦叔叔和秋姨会和你一道出城。”他拍拍他的肩膀,“到来岁草长莺飞,师父和爹爹便去找你汇合。”
郭临放下书牍,凝神盯住案上行军图。斯须,她伸手指上问道:“黄河汛期几时?”
苏德亲帅部下,出朔州在宁武关排开阵营。郭临命官良玉、梁仪当场安营,带着姚易、徐秦,统领五千精骑迎战而上。
“殿下,”谭伯望着正由婢女打理一身锦衣华服的君意沈,眉英目朗,雍容盘桓,不由满面欣喜。散开下人,他慎重递上狐裘,抬高声音道,“宫中动静,徐公公已得陛下密诏,能够便是彻夜要宣的……传位圣旨。”
“哈尔巴,巴图。”郭临舔了舔枯燥的嘴唇,弯起一抹笑,“都是熟谙的人啊。”
君意沈沉默半晌,侧目问道:“阿临还在漠北?”
姚易一愣,一旁的汾州府军校尉答道:“在半月后。”官良玉沉吟半晌,笑而不语。徐秦不解道:“莫非将军筹算水攻?”
“‘城不浸者三版’。昔战国时知、韩、魏三家联军围攻赵襄子,引水灌晋阳,却未能攻破。现在愿借龙城之威,战得首捷。”郭临缓缓抬眼,目炬狡光,凌但是笑,“此次北攻突厥,吾等将有三场硬仗要打。这其一,便是水淹突厥前锋,恪守我大齐并州防地。”
陈聿修仰开端,瞥见劈面一个灰衣寺人快步上前,拉住太孙的手。远远朝他行了个礼,随后敏捷消逝在甬道。
“那另有更奇的,”官良玉笑了笑,瞟了郭临一眼,“他说大齐拒婚丢了他的颜面,为报得此仇,才发兵十万南下。”
草长莺飞的日子,终究触手可及了……
“莫说回京,朔方的女人都已经找罗将军,刺探奋战阴山的几位‘黑甲战神’了……”官良玉挽起帐帘,和苏恭翎一齐走出去。
“唉,苏德告饶那么大快民气的场景,要不是冻伤了这脚,我也能跟着将军亲眼看到了。”梁仪不住地捶腿感喟。
此战大捷,郭临清算兵马,与朔方名将罗骞、苏恭翎汇合。十月,号称十万之众,兵分三路浩浩大荡朝朔州进发。
他们走出军帐,先见到了五花大绑的苏德。脚上皮靴已除,暴露的脚丫似在雪水中泡过,生硬发红。
系紧大氅的手指一顿,陈聿修垂下眉:“公然如此……”他摸了摸玉锵的脸,柔声道,“别担忧,师父今晚就把你带出宫。”
“在你爹爹前任职的裴幽裴大人。”陈聿修系好衣领,瞟见玉锵呆怔的神采,“如何了?”
银枪划起长空,姚易和徐秦见信号反击,五千黑甲铁骑整齐有素,直如一把利刃。恐惧无惧,狠狠地杀进了黑压压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