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定宕原是南王南宫浩麾下一员年青的偏将军,大离王朝太宗天子一统中原后,分封有东南西北四大世袭藩王,并赐复姓:东方、南宫、西冷与北归,命其各自镇守一方。
玄月在水池里扑腾着喊拯救时,云姝正巧路过,她偷了点心去霜华园寻稚菊。稚菊是霜华园的粗使丫环,是膳房帮厨的赵五家的次女,比云姝大一岁,左脸颊上有胡蝶大块烧伤的疤痕,嘴角还微有倾斜。因边幅丑恶稚菊常遭园中婆子吵架,府上丫环小厮也常欺负她,独云姝与她交好。
“驾-驾-”
“玄儿,玄儿?”冷定宕人到中年膝下只要一女,视为掌上明珠般,出去后直奔冷玄月睡榻,他站在红漆嵌螺钿花鸟纹架子床前,俯身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冷玄月,口中轻唤道:“玄儿,爹爹返来了,醒醒。”
闵氏见贰心系女儿,面上怒容稍减,但开口却仍没个好语气,她下榻行至冷定宕身边,绷着脸道:“将军有了新妇还心系玄儿,实属可贵。我并非成心坏将军功德,只因玄儿一向未醒,内心实实惊骇,这才令人去找你。”
“玄儿,爹爹返来了,好好的在家玩耍怎会落水……”冷定宕人还在垂花门外就嚷嚷上了。
冷玄月的乳母惠娘执帕一向坐在床边绣墩上垂泪,已是哭得双目红肿。
冷定宕起家,来回踱了几步,而后大步出屋,“来人!”守在垂花门外的侍从立时涌入几人,站在廊前,静候示下。
“请的哪个大夫,大夫如何说的?”望着躺在榻上的冷玄月,冷定宕眼中也渐烦躁起来。
冷玄月的内室外,廊上廊下跪了一溜受罚的丫环婆子,将军夫人闵氏倚在内间松竹罗汉床的榻几上,一脸怒容。
数月前尹跃华曾向冷定宕露过口风,成心将妹子送与他做个二房,他妹子尹千华三年前死了丈夫,膝下另有一幼.女。冷定宕虽是一介武将,却并非全然无谋之人,何况部下也不乏谋士。皇上允了尹跃华做为参军留在贵阳郡,其企图显而易见,皇上敌手握重兵的他不放心了。
“去将城中驰名誉的大夫都给我请到府里来,速去!”
然与寺人攀亲却非冷定宕所愿,更不消说让他娶一个孀寡之妇,因此推说闵氏善妒恐内宅不稳,回绝了尹千跃。不想没过量久皇上便下了圣旨,圣旨出京时尹千华带着女儿也伴同圣旨一块离京往贵阳郡而来。
“夫人勿惊。”冷定宕并不在乎她话里的刻薄,一撩袍襟,在冷玄月房里的大丫环菱香递过的杌子上坐了,而后又偏头看向菱香,“常日是如何奉侍蜜斯的,嗯?好好的蜜斯怎会跑去霜华园,又怎会落水?”
闵氏出身将门,生得倒是端庄娟秀,只是脾气暴烈,又极善妒,动辙好鞭打府中下人。南王被安定那年冷定宕入京上朝任职,其父将她许配给冷定宕,冷定宕受封镇南将军奉旨镇守贵阳郡,她于途中产下一女,以后这十多年一向未曾再孕,却绝口不提给冷定宕筹措纳妾一事。
冷定宕一行人未几时就到了将军府大门外,门房值夜的下人早闻到动静敞开门提着灯笼迎了出来。
圣旨已下,其何如也!
太子即位后对冷定宕恩宠有加,知他思念故乡,特晋封他为镇南大将军,准其带同夫人离京回原南王浩的封地“贵阳郡”去镇守大离朝的南大门。并赐南王旧时府邸,命人补葺后改名为将军府。
菱香垂眸颤声回道:“请的府上惯常请的苏大夫,说是蜜斯呛了水,将养几日便没事了。”
闵氏得知玄月落水后,急怒之下重重鞭打了她房中的丫环婆子们,又接连打发几拨人乘快马去追冷定宕,故冷定宕马不断蹄又带人赶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