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假山旁便是一条小溪,绕过假山便是一处极大的花圃。若说那白玉山庄是深宅大院,这悦秋别院当属都丽堂皇了。这死水引来便是不易,又况这园中叠山理水,小径盘曲。
小妖道:“这便是张教主的封号,遵循官衔就当是朝中一品大员了。”
“莫疑勾漏乞丹砂,匪向临邛弹绿绮”。这“辰朱砂”较之浅显朱砂希少了何止千倍万倍,便与那滩头香粉纸普通,世人少见。
张君宝一怔,说道:“羽士也有这么大的官儿么?”
杨夫人又道:“这‘龙苑胜雪’乃是昔年建州岁贡,二十年之前而止。原是仁宗时候的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蔡忠惠在福建升天山访得一颗千年古茶树,制成龙凤团者每年独一二斤。仁宗御封‘茶有真香,非龙麝可拟’。
杨夫人道:“简斋兄打趣了,妾身可可担不起。这世上那里有简斋兄这么仙风道骨的山野之夫呢?”
张宗演和杨夫人走到那间廊亭内里,立即便有一名孺子缓慢地在那石凳上铺了两块锦团垫子。张宗演道:“夫人乃是绝代才子,於‘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所不晓,无所不通,宗演敬佩。跟夫人一比,宗演便是那山野之夫了。”
杨夫人道:“久闻简斋兄大道神通,能餐风饮露,不食人间五谷。我这院子里又是凡俗得紧,恐误了简斋兄的仙修。不如到后院一叙?”
小妖捅了捅张君宝,指着张宗演身后一个小孺子手中捧着的一块木牌,说道:“张教主的官儿可大着呢,可瞧见那块牌子上写着甚么?”
张宗演平生未曾开荤,且仇恨喝酒。刚才在这间屋子里,伍大合一阵贪吃,还饮了一坛九酝春,屋内酒气颇重。又见杨夫人这般说辞,正合情意,手中的金丝拂尘一甩,做了一个请势,说道:“杨夫人怜恤宗演,乃是宗演之幸。夫人先请。”
那朱砂色彩暗红,红中有黑,黑得发亮,似是闪着晶莹的光,一观便知是年初很长,并且还是御用的“辰朱砂”。
院中隐有古树参天,溪畔有仙鹤亭立,岸边草地上有稚鸡寻虫。虽是初秋,院中仍旧一片盎然。脚下小径嵌着鹅卵石,端如瑶池普通。
张宗演哈哈一笑,说道:“夫人高论,句句锱铢,确然如此。现现在的御茶‘小龙团’与这‘龙苑胜雪’想比,端如夫人所言‘此茶有真香,非龙麝可拟’总差了那几分味道在内里。这茶乃是宗演偶尔所得,便恭送於夫人,盼望笑纳。”言毕一鼓掌,身后孺子端来一个檀木盒子,翻开来内里是一个稍大的瓷笼,竟然有一整罐的“龙苑胜雪”。
可本身二十年未曾踏足江南,与这张宗演更是平常之交,何来“千古知音”之说?莫非这张宗演有求于我?杨夫人虽是这么想,却也不好拂乱了张宗演的美意,便道:“简斋兄如此言语,妾身便是却而不恭了。”
小妖道:“正一派擅授箓,是给天子老儿做斋醮科仪的主儿,天然是不成小觑了。前位天师御封的甚么‘太极神霄玉枢通访使’那都已经是正二品了,这位张教主更是神通,既然御封了‘太极右仙翁’,天然是一品了。”
小妖哈哈一笑,说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娘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的。阿谁潘制使便是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想来是天嫉此茶,那株茶树在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