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千万不成。”白玉沙说得斩钉截铁。
脱下僧袍来,赶出庙门外。
张君宝与这口诀熟记于心,谛听之下,便知无假。
管家白福道:“觉远禅师已然圆寂,但其另有一个门徒张君宝,想来那张君宝定得传觉远禅师的秘法。不如去求张少侠,让他告之余下法门,少庄主身上寒毒岂不成解?”
又闻声白俊卿为了消灭白玉沙的寒毒,煞费苦心,甘愿寒舍全数家业,父爱如山,舐犊情深。而本身自幼无父无母,初感父爱如此,不由得心境泛动,仿佛瞥见寺院里的“跳墙”典礼:
张君宝一听,本来是白玉沙的父亲,白玉山庄的庄主白俊卿。
白玉沙道:“福伯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是看着沙儿长大的,有甚么话固然直言。”
又听白玉沙说道:“孩儿见过爹爹,听福伯说爹爹比来闭关颇繁,那“紫阳大法”可有进阶?”
白俊卿道:“如果有一天,等你也做了父亲,你就会明白爹爹的表情。如果能解你身上之寒毒,即便是将全部白玉山庄送将出去,也是值得。”
又听管家白福说道:“少庄主,有句话老奴测度已久,不知当不当讲。”
自许入佛门,全恁佛爷带。
白福道:“唉!少庄主如此听之任之,非我山庄之福啊。少庄主此次去少林寺,不知无相禅师可有甚么体例么?”
白玉沙道:“话是如此,我师父无相禅师一身玄门内功,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却还于我这寒毒毫无体例。那玄门内功,若无三五十年勤修,难能有所建立,我这身子怕是等不到了。如果觉远徒弟仍在,减轻一些寒毒发作之痛苦,我也就得偿所愿了。只可惜,觉远禅师宅心仁厚,竟忽然圆寂……”
……
白玉沙道:“缘法循道,厚德事成,当是我命蹇时乖。月余前我相逢觉远徒弟,却见他身披锁链,肩担铁桶,乃是领受失书之责。觉远徒弟所修习的内功便是那失书当中所记录的秘法,称作《九阳真经》。觉远徒弟见我寒毒更甚,曾用内功助我祛毒,并传授于我几句口诀: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有不相到处,身便狼藉,其病于腰腿求之。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后身能从心,由己还是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能从人,手上便有分寸,秤彼劲之大小,分厘不错。”白玉沙冷静念了一段口诀,又道:“觉远徒弟曾言语说,未知这口诀可否凑效,若然凑效,便再行传授以下口诀。我便依此口诀,运功行气,正如福伯所言,甚是辨证施治。岂知此次去少林寺,竟然与觉远禅师缘悭一面。”
前殿不打扫,后殿不礼拜。
时下人们崇佛,孩子抱病便去拜佛祷告。如果并非甚么大病,只是体弱,但经算命的占卜以后,以为这孩子不好赡养,或有甚么“克父克母”等无稽之谈,便将孩子送到寺庙中寄养,当个“跳墙和尚”。以求为孩子消灾却病,祈祥解厄。白玉山农户大业大,富可敌国,若要送子入庙寄养,天然是选最好的寺庙,最好的师父。故拜在达摩院首坐无相禅师的门下也是顺理成章。
白玉沙道:“这寒毒乃是胎里出,根深蒂固,积重难返。此次虽是见到恩师,但是,师父他白叟家也是爱莫能助。”
白玉沙渐渐说道:“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人生活着岂止是为了轻易偷生。何况福伯只知这其一,却不知这其二。觉远徒弟三年前不慎丧失这《九阳真经》的秘法,尚未惹人在乎,只不过领责担水罢了。可几日前,昆仑三圣何足道前来挑衅少林寺,觉远徒弟展露神功,无人不被佩服。张师弟小小年纪,更是力挽狂澜。这《九阳真经》一夜之间名声大噪,江湖上多有蝇营狗苟之辈心胸觊觎。张师弟年纪尚轻,且无江湖经历,好多人便打上了张师弟的主张。武学一道,进无尽头,饶是那潘无涯竟也起了贪婪之心。此时我若开口向张师弟求那祛病秘法,不是为天下人嘲笑我白玉山庄觊觎人家的《九阳真经》了么?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岂可赧颜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