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当空,兰璃唱道:“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那边高楼雁一声?”
面前竟是一片无边无边、翻涌起伏的波浪,浪花却并不是晶莹剔透的蓝,而是一种如同染了墨似的浓烈深沉。
阿镜嗤之以鼻,但她的身份,不答应她背后说别的女子的好话。
阿镜气结,又有些无端严峻,猛地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一仰脖,把剩下的酒都喝光。
传闻……这小蛇也是来源的,跟帝君有些干系。
猝不及防地美色令阿镜有些恍忽:“没甚么,酒……好喝么?”
神仙所说的话,虽也有戏言,却常常会流露某种天机,阿镜本能地觉着兰璃君的这句话透着不祥之意。
阿镜便道:“我劝你……还是多留意些,我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丝。”
兰璃君并没有跟她一样恼羞成怒,反而笑道:“你说水湄啊,她当然是值得我喜好,乃至值得我奉献毕生的女子。”
阿镜白了他一眼:“我想他干甚么?”
阿镜瞅了他一眼,他身上的情丝几近都要绽放花朵了,只是方向仿佛……有些奇特,大抵是此处风太大的原因。
“喂,发甚么楞?”
阿镜顿时失却了统统的思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耳畔竟响起了《九重清闲曲》的调子。
《九重清闲曲》,是明玦帝君所做,启事是明玦的妹子净水灋和清尊敬烨之间那段惊天动地的师徒爱情。(详见拙作《九重天,清闲调》)
兰璃君怔了怔,却又满不在乎地扬首:“我喜好她,这就够了。喂,你可在我身上瞥见情丝了?”
声音从中间传来。阿镜转头,见左手边坐着个雪衣少年,乌黑色的长发,与九霄的云朵同色。
“给我闭嘴!”阿镜内心掠过一丝不祥。
“光阴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
兰璃君却转过甚去:“噫,你还是别管我了,你且看看这来的人身上,有没有情丝?”
阿镜呵呵而笑。
兰璃君如有所思地看着她:“固然跟你了解这么久,却真真想不到,堂堂情天之主,也会被情所困。”
海阔云飞,阵风习习,浪花推涌着扁舟,令民气旷神怡,如醉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