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完工。”
等来等去,姜郁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毓秀叮咛人把折子都拿到永乐宫,她一边陪他一边看折子。
凡是要钱的事毓秀一概压后措置,只批了几件通例事件。散朝之前,毓秀特别提了一下灵犀出宫封府之事,着礼部携外务府与太妃商讨购置。
“那朕的陵就不焦急,等母亲的帝陵建好再建朕的不迟。”
既然讲明了是再议,底下的朝臣也不好纠结。
“宫中奉侍我的侍子,很多都是外籍,若真有特工想混入朝堂盗窃奥妙,何必十年寒窗苦读,混入宫在女主身边岂不更便利?”
毓秀正预备去勤政殿批奏章,宫人就禀报说姜郁病了。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兵部尚书,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掺杂,兵部尚书又看了一眼定远将军,定远将军一派淡然,作壁上旁观戏看的好安闲,兵部尚书又看了一眼神威将军,神威将军倒是很想替毓秀说话,可她是华砚的母亲,硬插话恐怕有帮亲之嫌。
吏部尚书哀哀一叹,“皇上说这话,不怕伤了西琳臣民的心?”
永乐宫的宫人都说皇后一整日粒米未进,一向在睡觉;毓秀让御膳房做了温补的米粥,恐怕凉了,只等姜郁醒了再摆桌。
姜郁醒来时面前模恍惚糊的,看到个影子像是毓秀,他还觉得本身在做梦,揉揉眼把四周围都看清楚了,才晓得毓秀真坐在他面前。
毓秀还想听她如何觉得,右相却站出来打断她的话,“尚书大人三番两次出言顶撞皇上,太猖獗了,还不向皇上请罪。”
她手里还捧着个折子呢,都看入迷了,应当不会是他的幻觉。
打了巴掌又喂甜枣,毓秀本想乘胜追击,成果被右相搅了战局,这类环境下她如果再穷追猛打,唯恐又落下个气度狭小的名声,毓秀只能对工部尚书挥手叫平身。
她内心一焦急,就仓促摆驾去看姜郁。
工部尚书被噎了个正着,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皇上这么说,岂不是强词夺理,臣觉得……”
毓秀猜到六部传闻公主封府,必然要盘算主张为公主求差事,只不过最后站出来的是谁,她内心还没有底。
毓秀看着户部尚书恨的牙痒痒的,明天她设席时,这老东西还满脸赔笑,明天要表白态度,他公然就暴露了狐狸尾巴。
“朕晓得了,请尚书大人写个折子,容后再议。”
毓秀模糊记得她母亲曾思疑工部借修帝陵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奥妙,还叫她即位以后特别留意彻查。
毓秀任监国时就晓得朝局是一潭深水,朝臣顾忌先皇,党结党争都不敢过于外显,现在情势垂垂明朗,一干权臣欺负她年青,明摆着要撕破脸。
工部尚书看了右相一眼,渐渐跪下身子,伏礼对毓秀叩道,“臣一时讲错,冲撞了圣上,请陛下开恩,饶了我这老胡涂。”
工部尚书正身禀道,“我朝严禁地盘买卖,只为耕者有其田,若外籍一入西琳境就轻取户籍,分得地步,流民岂未几量涌入?制作工事多么要紧,若不分本外洋籍任用工匠,中间有个差池,如何是好?朝廷举仕也是如此,祖宗定下三代才可入籍的端方,也是怕用心叵测之人混入朝堂,盗窃奥妙,扰乱朝局。家世不明,身份不清之人,有再好的才学,又如何敢放他考进士。”
外籍流民的事看似是小,实则牵涉甚广,会被毁伤好处的人也不在少数,几位权臣拿冠冕堂皇的来由反对变法也无可厚非。
毓秀回金麟殿时,姜郁已搬离了,她看着满屋子的大红只感觉讽刺,就叮咛人把幔绢都撤了,床铺帘帐也都换回淡雅的色彩。
姜郁想着本身有点肮脏的形象,当下也没了傲岸拿乔的本钱,红着脸说了句,“臣无碍,有劳陛下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