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喝了茶,对程棉笑道,“朕彼时胸闷心慌,与程卿说了一番话以后,总算定下神来,朕这里另有折子要批,爱卿先行回府吧。”
毓秀带着人去了勤政殿,陶菁眼看着殿门封闭,才笑着退下。
毓秀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北琼世人, 闻人离面上并无异色, 欧阳苏进殿以后, 两位皇子也只是劈面见礼, 实在不像很靠近的模样。
毓秀扶住额头,内心纠结不定,“帝陵之事只是冰山一角,牵一策动满身,朕不敢冒然走这一步。”
毓秀与欧阳苏结伴出地和殿,灵犀上前对毓秀拜道,“皇姐要去勤政殿批奏章,我送太子殿下回东宫就是了。”
陶菁被怒斥的一愣,却顿时又暴露笑容,“下士的胆量都是皇上给的。”
话说到这个境地, 那里另有筹议的余地。
等欧阳苏落座, 毓秀就对他笑道,“皇兄如何过来的这么早?”
程棉沉默半晌,对毓秀拜道,“皇上若下定决计彻查,大理寺与刑部必倾尽尽力。”
周赟催促换装,毓秀不想跑来跑去,就命人将衣服拿到勤政殿换了。
周赟几个吓得不敢昂首,只在内心替陶菁难堪,陶菁却满不在乎,对毓秀施一礼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等二人走远,毓秀才摆驾往勤政殿去,侍子们跟在她身后一起无话,眼看殿门就在面前,陶菁却快走了几步赶到毓秀身边,“恕下士多言,皇上不该收三皇子的刀。”
程棉惶恐大惊,跪在地上对毓秀拜道,“当年若没有皇上的援救之恩,臣千万没有本日,臣毫不敢痴心妄图,令皇上难堪。”
丝竹管弦声起,歌舞行到一半,就有宫人仓促冲上殿大声禀报,“皇上,三皇子殿下遇刺了。”
一着踏错,满盘皆输,当年她姨母输过一次,她母亲也输过一次,她实在不想再输了。
毓秀批了一个时候的奏章,侍子出去点灯时,她才晓得入夜了。
毓秀当然一早就想到了,可这事太不成思议,她是千万不敢往阿谁上面想的,“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程棉躬身一拜,出门之前又愣住脚步,回身对毓秀道,“臣大胆一问,皇上把选妃的时候提早,是不是同布局的人有关?”
毓秀便笑着说了句,“有劳皇妹。”
毓秀几不成闻地叹了一口气,“朕畴前的确也传闻过北琼有这个端方,可他们求亲时除了要送刀,还要送雕弓马鞭,牛马羊三牲,既然他送礼送的模棱两可,我们也佯装胡涂就是了。”
弯刀乍一看并无希奇之处,只要刀鞘镶的红宝石代价不菲。
三皇子殿下从十二岁起就带兵平叛, 大小战役从无败绩;如此傲岸之人,大抵对行伏礼之事非常耿耿于怀。
闻人离落座以后特别看了毓秀一眼, 目光凌厉,怫然不悦。
陶菁笑着问了句,“皇上可知三皇子生母的身份?”
闻人离见毓秀收了刀,就亲身上前接了回礼,似笑非笑地说了句,“送给皇上的那把刀跟从我多年,请皇上好好保管。”
“已故的恭帝……”
二人密谈了半个时候,毓秀只感觉身心俱疲,“劈面布局的不止一小我,这盘棋下到现在,朕已经很丢脸清前路了。”
毓秀哭笑不得,一殿人也都忍俊不由,崔缙还要再说, 就被毓秀摆手拦了, “为三皇子殿下赐座,众使臣也请平身。”
毓秀一下午都表情烦躁,偏巧工部尚书又上了一封折子提起修建帝陵的事,她就急召程棉进宫筹议。
毓秀淡然笑道,“你我订交多年,在我心中,元知已是西琳的宰辅了。”
“午膳以后本想小睡半晌,喝了茶又睡不着,传闻皇妹在地和殿召见炎曦,我就叫他们带着礼品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