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棉立时了然,“是臣庸人自扰,这些年臣一向想晓得,是谁在我之前拿到陛下第一枚九龙图章。”
毓秀扶住额头,内心纠结不定,“帝陵之事只是冰山一角,牵一策动满身,朕不敢冒然走这一步。”
既然毓秀承诺国宴以后,闻人离也不再纠结,胡乱喝了茶就带人回了馆驿。
她话音刚落,就听陶菁在她身后一声轻笑。
陶菁一句还没说完,就被毓秀大声拦断,“异想天开,你胆量太大了。”
毓秀便笑着说了句,“有劳皇妹。”
话说到这个境地, 那里另有筹议的余地。
程棉惶恐大惊,跪在地上对毓秀拜道,“当年若没有皇上的援救之恩,臣千万没有本日,臣毫不敢痴心妄图,令皇上难堪。”
毓秀沉默半晌,沉声说了句,“北琼人都是黑发黑眼,三皇子眼睛的色彩的确有些希奇。”
世人见礼毕,毓秀与姜郁坐上主位,下头禀报开宴吉时已到,闻人离却还迟迟不来。
丝竹管弦声起,歌舞行到一半,就有宫人仓促冲上殿大声禀报,“皇上,三皇子殿下遇刺了。”
欧阳苏看到弯刀时也皱了眉头,毓秀猜想,大抵是闻人离见南瑜赠送宝剑做国礼,不甘逞强才出此下策,她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将弯刀收了,随即叫人回赠两位皇子两把代价连城的益贡刀。
闻人离见状,悄悄对身边人说了一句甚么,那人出了殿门,半晌去而复返,跪在毓秀面前献上一把弯刀。
欧阳苏亲身托着金镶玉的长匣走到毓秀面前,陶菁接过匣子翻开,毓秀一瞧,内里竟是一柄龙泉剑。
“三皇子生母早亡,他是由琼帝的正宫抚养成人的。”
闻人离身后的使臣才要上前献礼, 外头就有侍子通传, “南瑜太子殿下觐见。”
等欧阳苏落座, 毓秀就对他笑道,“皇兄如何过来的这么早?”
一语毕,二人相视一笑。
周赟几个吓得不敢昂首,只在内心替陶菁难堪,陶菁却满不在乎,对毓秀施一礼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毓秀明知程棉曲解了她的意义,却不想解释,“元知太谨慎了……朕没有别的意义,你归去吧。”
“统统还需从长计议。礼部已经为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设下国礼国宴,请二位赏光列席。”
程棉沉默半晌,对毓秀拜道,“皇上若下定决计彻查,大理寺与刑部必倾尽尽力。”
毓秀一下午都表情烦躁,偏巧工部尚书又上了一封折子提起修建帝陵的事,她就急召程棉进宫筹议。
毓秀诟病陶菁失礼,转头看他的时候也带了几分愤怒。
毓秀批了一个时候的奏章,侍子出去点灯时,她才晓得入夜了。
毓秀笑着看向欧阳苏,欧阳苏满面笑容,仿佛很对劲灵犀的发起。
“皇上还记得谁的眼睛是红色吗?”
毓秀带着人去了勤政殿,陶菁眼看着殿门封闭,才笑着退下。
陶菁挑眉笑道,“皇上不但不该究查下士,反而要感激下士。”
三皇子殿下从十二岁起就带兵平叛, 大小战役从无败绩;如此傲岸之人,大抵对行伏礼之事非常耿耿于怀。
毓秀一咬牙,愣住脚步对陶菁喝道,“朕明天不想再看到你,你不消跟着了。”
毓秀正迷惑闻人离为何要拿一把旧刀送礼,陶菁就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这一把想必是三皇子的佩刀,进殿之前解在殿外了。”
毓秀万没想到北琼也这么直白隧道了然来意,之前她才婉拒了欧阳苏,可一样的话说给闻人离听,他就一定买账了。
闻人离部下的使臣奉上羊毛毯,毓秀就叫人回赠巫斯毯;南瑜使臣奉上状元红,北琼使臣贡上马奶酒,毓秀便着人以青稞酒和葡萄酒回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