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奉侍毓秀躺下,放了帘帐,本身也躺到床上。
“静雅若不进宫,大抵也会去测验吧?”
走到半途, 周赟对毓秀问道, “要不要通报书嫔殿下?”
幸亏舒雅只是笑着说了句,“皇上之前也问了臣的心愿,臣内心的确有一个遗憾想弥补,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毓秀才要说甚么,舒雅就翻了个身,滚到离她只要几寸的间隔,“皇上问臣入宫是不是臣的本意,臣如果说是,皇上会不会惊骇?”
舒雅见毓秀发楞,就笑着对她说了句,“皇上,再等一会水就凉了,让臣服侍你宽衣入浴。”
舒雅悄悄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展露笑容,“孝献十六年臣未中进士的时候,的确想过再考。”
毓秀在内心嘲笑,公然姜郁之前所说的舒娴不讨博文伯的欢心,只是大话。
舒雅有点不美意义,“我们姐妹出世以后,母亲为我们寻了朝中的几位饱学鸿儒做教员,成年以后,我们不时会登门向恩师们就教,臣有幸受崔大人教诲指导。”
舒雅低头帮毓秀添了一回茶,沉默半晌才说了句,“臣的几位姐姐才调都非常出众,臣资质平淡,不及她们的涵养。”
大抵是之前姜汜说的所谓宠幸,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舒雅本觉得毓秀只是随口一问,昂首时看到她的一脸正色,才收敛笑意答一句,“能进宫服侍皇上,是臣的光荣。”
毓秀到储秀宫门口的时候,守宫的宫人都大吃一惊,周赟做了一个噤声的行动,到了殿门口,他才叫人通报“皇上驾到”。
都说君上金口玉言,如何也提及大话来了,舒雅更加想笑,“不瞒皇上,臣这一晚也都惶恐不安。”
毓秀见舒雅脸上的神采有点不天然,就笑着说了句,“娴郡主必定深得伯爵爱好。”
毓秀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她要到储秀宫见舒雅, 又免不了神经紧绷。
舒雅忙回一句,“臣惶恐。”
舒雅看着浴桶,对毓秀笑道,“皇上如果感觉难堪,臣这就躲避,请嬷嬷们出去服侍。"
舒雅挽着毓秀的手,笑着说道,“臣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就对你心生敬慕,想与你相识相交。臣家中姐妹虽多,常日却未曾靠近,如果皇上余暇时能找臣说说话,臣有幸同皇上做个知己,就已经心对劲足了。”
“舒家的五个女儿个个都是才女,静雅没想过入朝为官吗?”
她对舒雅的印象, 还逗留在大婚宴上那惊鸿一瞥。
她畴前就听闻舒雅的父亲是伯爵的六位夫君里身份最低的一个,又因病早亡,想来舒雅这些年也受了很多痛苦,她温婉哑忍的性子,大抵也是从小养成的。
舒雅何其聪明,当然顿时就听懂了毓秀的意义,“臣入宫之前,母亲的确叮咛臣要悉心奉侍皇上,臣才进宫没几日,有些事还没有筹办好。若皇上真的对臣有所求,臣反而会感觉难堪。”
毓秀拍拍舒雅的手全当安抚,“娴郡主是否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毓秀哈腰扶起舒雅,笑着对她说了句,“静雅进宫这些日子,朕才抽出时候看你,是朕的不是。”
毓秀忙赔笑道,“朕对帝陵的构造猎奇,只是随口一问,静雅不要放在心上。”
毓秀笑道,“静雅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娴郡主是孝献十六年的进士,可贵她文武双全,情愿放弃文官的职位,去守皇陵。”
毓秀见坐榻的桌上扣着一本书,就忍不住往书上看了两眼。
连周赟郑乔也不在,莫非连她身边的人都会错意了吗?
舒雅脸上还带着笑容,笑容里却藏着一点苦味,“三姐从一出世就受尽母亲的宠嬖,天之骄女天然与众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