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的神情比一开端败坏了很多,又低头对毓秀赔了一次罪,“北琼送聘的事,是臣太粗心了。”
手递到毓秀面前,毓秀不好不接,就只能拉住他的手看他的掌纹。
姜郁落座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水晶瓶, 里头插的枯枝刚好落下最后一瓣花, 贰心中感慨,笑容也有点生硬。
毓秀明知凌音成心调侃,就用心板着脸嗔道,“悦声好歹也是宰相公子,竟连非礼勿听的事理都不懂。”
毓秀对姜郁笑道,“朕本想多留惜墨些日子,既然伯良这么说,那就放他去前朝吧。”
毓秀被凌音玩弄的手指发痒,笑着抽手道,“悦声早就得朕另眼相看了。”
姜郁见毓秀盯着他的眼睛发楞,一时也有些怔忡,本来筹办好的冠冕堂皇的说词,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凌音看了一眼毓秀,又看了一眼姜郁,笑着说了句,“算一算日子,北琼的马和巫斯的郡主是同一日进京。”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双蓝眸像两潭镜湖,“臣的福禄要仰仗皇上的恩情,皇上内心有臣,臣天然平生无忧。”
毓秀嘲笑一声,“朕这几日都未曾在金麟殿寝息,还未用安神香。”
凌音振振有词,“皇上指肚饱满,指纹圆润,遇事逢凶化吉,福泽绵长。”
华砚用余光瞄了一眼姜郁,姜郁面上虽不动声色,目光中却流露一丝冰冷。
凌音端起毓秀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打量,“惜墨只要一个,臣就算学他也学不到三分,不如像现在一样矗立独行,说不定还能得皇上另眼相看。”
“皇上是真龙天子,本来就福泽绵长。”
毓秀被凌音挠动手心,不自发地嘴角上扬,“若悦声像惜墨一样慎重,朕如何会板着脸。”
凌音碧眼闪亮,跳到华砚面前对他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皇上要不是招了这么多后宫,我和棋篓子恐怕一辈子也说不上几句闲话,你我也不会相知订交,每天在一起。”
毓秀看了看姜郁,又看了看花,也不自发地收回一声感喟。
她恰好有事叮咛凌音去做。
“为甚么不能说?”
幸亏陶菁这家伙把奉承的话说的这么天然, 毓秀也不知说甚么好, 只能轻咳一声粉饰难堪。
凌音见毓秀面色暗淡,也皱眉问了句,“之前叫人送来的安神香,皇上可用了?”
宫人把奏章送到金麟殿, 毓秀一边喝茶,一边看折子。
华砚半晌不语,快到永福宫的时候才沉声说一句,“说来讲去,都是世人过分贪婪的原因,愿得一民气,白首不相离,三妻四妾,三夫四侍,这又何必。”
她为他跳锦鲤池的那一天,姜郁也曾经这么目光炯炯地看过她。爱也好恨也罢,讨厌也好喜好也罢,姜郁的目光里藏着太多庞大的感情,恐怕连他本身也不能完整明白心中真正想要的是甚么。
毓秀点点头, “叫人通报去吧, 贵妃也在永福宫的话,把贵妃一起叫来。”
出了金麟殿的门,凌音才小声对华砚说了一句,“皇上对皇后清楚有情,来日扳倒姜家,他们如何相处?”
凌音与华砚对视一眼,对毓秀施礼辞职。
姜郁闻言,眼中有甚么一闪而过,凌音却忍不住面上的笑意,“这两日臣也听到几句闲言,皇上在书嫔处过夜,第二日精力抖擞,可昨日在棋妃处寝息,晌午就累倒了。”
陶菁走到门口,把宫人叫出去服侍毓秀洗漱换衣, 他本身去泡了一壶滚烫的热茶,只等她打理好了,就送到她面前。
华砚见凌音一向皱着眉头,也忍不住凑过来看了一眼,可他的所见所想,却与凌音大有出入。
凌音拉住毓秀的手,“皇上对待别人都和颜悦色,只对着臣的时候常常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