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予一旁宫婢，命其呈递给皇后。
卫泠举步跟在他背面，前掉队入溶光院，正室门口等待的丫环见他陌生，模样俊朗，忍不住偷偷打量好几眼。
杨复睇向屏风后的浴桶，“以往淼淼能在水中化为本相，为何此次不可？”
卫皇后吓了一跳，“你说甚么？”
丫环没见过此人，本欲禁止，但见身后跟着王爷，不见四王有何叮咛，还当是府上的高朋，便没有自作主张。
一旁丫环答：“回王爷，才到未时。”
管事本欲迎上，但见他怀中抱着一名女子，细心一瞧可不就是淼淼！再看王爷面色不豫，顿时有眼力见儿地闭了嘴，跟在他身后入府。
卫泠轻嗯，“有，等我归去再说。”
他敛眸，“据儿臣得知，姜家女郎并非阿母口中的贤妻。”
他们正在快马加鞭地赶往都城，一起不敢懒惰，连夜赶路，声音里难掩怠倦，带着几分沙哑和不耐。
杨复亦不紧逼，到了如此境地，姜阿兰想嫁入四王府，怕是再无能够了。
私通这罪名实在不小，不怪卫皇后诧怪，盖因姜阿兰看着懂事端方，实在不像会做出这类事的人。
闻言卫皇后有所惊奇，倒没想过他会调查姜阿兰，更不知平素看着温温婉婉的女人，手腕竟如此残暴。但到了这境地，还是忍不住为她说好话：“心肠是硬了点，但今后嫁入皇室，没有这等手腕如何能震住后宅……”
杨复道：“是我。”
看过来信后，杨复怔怔坐在床边，握着淼淼冰冷生硬的手，一遍遍婆娑她的手心。
*
九十天，只要九十天。
男未婚女未嫁，于她看来是再肮脏不过的事。
卫泠听罢，挥鞭又加快了几分，“别动她，我明日就能赶回京中，我有体例救她！”
院外守着几名侍卫和宫婢，都是卫皇后指派来的人，担忧他会一时想不开，随时都命人看管着。这几日确切让她担忧很多，杨复交代了一些事件，令他们好生照看淼淼环境，这才举步向庆禧殿去。
信上说他们一行人于三日前到达东海，目下正在返程途中，并未寻到四王口中的鲛人，反而在一旁水域遇见了卫泠，约莫后日能回到京中。
车辇出了宫门，一起行至四王府，很多天未曾返来，管事领着一群婢仆在门外恭候。
“王爷，您回……”
杨复眸色一深，“五桐阁。”
卫皇后一滞，“此话怎讲？”
检察过后，卫泠不由分离地抱起淼淼，“那里有水？”
即便不肯意承认，目下能救她的，确切只要那小我了……
卫泠顿了顿，一一解释给他，“开初她俯身在丫环身上，便是与原身一起的。目下那具身材不能用了，她便被困在此中，除非两具身材完整分离，不然淼淼也没法醒来。”
“我当初变成人，有一个刻日，只要九十天……”
他凝睇着她清秀的面庞，视野下移，落在她脖颈间一块凸起上。好久才伸手，将血石握在手中，语气略有游移，“……淼淼的环境，想必你已传闻。”
卫皇后气得不轻，将信放在灯芯上一举扑灭，忿忿不休地骂了几句“不像话”。
可姜阿兰在她表示得极好，灵巧懂事，那里看得出涓滴信上的影子。思及信上其他不堪入目标话，她顿生一种被棍骗的错觉。
杨复紧盯着信上内容，没有找到那位鲛人老者，也就是说淼淼还是不能变成人……他将信揉成一团，薄唇紧抿，神情冷鸷。
许是被此事打击得不轻，卫皇后扶着心口摆了摆手，“罢了，你先退下，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