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正不知江别鹤在这严峻关头,俄然令这轿夫前来是为了甚么,江别鹤已微微一笑,道:“铁老前辈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这轿夫不但口齿聪明,胆量极大,并且说话恭敬中带着刻薄,竟有与铁无双分庭抗礼之势。
江别鹤道:“事已至此,公子意下如何?”
那轿夫道:“是铁老豪杰下的。”
铁无双魁首三湘武林,武功可不等闲,现在大怒脱手,掌风过处,一丈外套袂俱已被震得飞起。
赵香灵半推半劝,令人将他扶至后室,转首望向罗9、罗三,惨淡道:“贤昆仲莫非也无以教我?”
江别鹤道:“恰是如此。”
赵香灵惨淡垂首,也不知该说甚么。他也晓得以铁无双身份职位,此番如果逃脱,倒真生不如死。
花无缺松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缓缓自世人面上扫过,那目光正如厉电普通,直瞧得世人背生寒意。
铁无双却瞋目瞧着罗氏兄弟,厉声道:“你两人怎敢如此?”
还没出门的一个,幸运得免,瞧见这环境,吓得心胆皆丧,惊呼一声,回身就跑,大喊道:“来人呀,来人呀,门外有恶鬼闯来了。”
罗三道:“现在花无缺与江别鹤恐必不会防备有此一着,更不会去防护段氏父女,除了这两人外,别的人都可不虑。”
肩舆走了一顿饭工夫,远远已可瞥见段合肥的宅院,见那朱红的大门前也坐着七八个男人,门里另有七八个。
这奥秘的罗氏兄弟两人,公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段合肥父女绑架了,小鱼儿内心又惊又奇。
铁无双顿足道:“你……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那轿夫道:“城里大家都晓得,段老爷和赵庄主是仇家,段老爷子买货的银子若被劫,货色进不来,这城里难道就没有人和赵庄主抢买卖了?”
俄然向那抬轿的轿夫招了招手,道:“过来。”
小鱼儿昨夜虽已晓得此人必然深藏不露,但却也一定想到他的狡猾与暴虐,竟似不在他所熟谙的“十大恶人”之下!
小鱼儿不由暗叹道:“好一个江别鹤,毒计当中,竟然还另有毒计,普天之下,除了我江小鱼外,另有谁能看破他的毒计?”心念转动间,肩舆已转过一条街。
也就在这时,那持枪的武师但觉一股大力自枪杆上涌了过来,他想放手丢枪,却已不及。
小鱼儿心眼儿又开端在打转了。江别鹤始终不露面,莫非是还没有返来?
铁无双嘶声道:“段合肥?你……你……”
那轿夫道:“只因他虽无相害铁女人之意,却有毒杀花公子之心。他下毒本是关键花公子的,只不过铁女人首当其冲罢了。”
小鱼儿眼尖,却瞧见几点乌光自轿中飞出,七八个庄丁每人挨了一下,竟立时倒地,滚了两滚,就不动了。
这话说出,小鱼儿也不由骇了一跳:“莫非他们不怕江别鹤?”那些仆人更是惊得呆了,强笑道:“段合肥的守门狗很多,若被他们咬一口,难道冤枉?”
罗九面色一沉,道:“这戋戋小事,两位都不肯承诺么?”
江别鹤道:“前辈另有甚么话说,在劣等俱都洗耳恭听。”
江别鹤不再答话,却走到软轿前,唤道:“铁女人!铁女人醒来了么?”
这时赵宅仆人一个个俱已勇气大振,放足飞奔。
铁无双大怒道:“好可爱的主子,老夫先打烂你这张利嘴!”
一言未了,竟已热泪盈眶,这老去的豪杰又逢末路,怎不令人神伤?
那武师一刀砍空,只见一个脸圆圆的瘦子笑眯眯地站在面前,一只手指着本身的鼻子,笑道:“各位莫非不认得戋戋鄙人了么?”
花无缺一字字道:“是谁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