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条蓝衣大汉,已拥着江别鹤大步而入。
发黄的纸上,工笔划出了十个像,笔法细致,栩栩如生。一人白衣如雪,面色惨白,恰是“血手”杜杀。
小鱼儿一惊:“死人怎会撒尿?”
那泥腿男人支支吾吾,终究道:“他还说,他老丈人虽要宰他,但别人宰了他老丈人他还是很愤恚,他叫那宰了他老丈人的人快洗洁净身子。我忍不住问他为甚么要人家将身子洗洁净,他咧开大嘴一笑,转头就走了。”
小鱼儿笑嘻嘻道:“两位到那里去了?返来得倒真不早。”
那男人神采一变,眼睛里俄然射出逼人的光,这目光竟比江别鹤还沉,比恶赌鬼还凌厉。
罗九大笑道:“那是天然。”
这番话当真说得大仁大义,掷地成声,群豪听了,更不由世人一声,奖饰江别鹤的侠心。
小鱼儿听了结不由直犯恶心,嘲笑暗道:“这才真的叫猫哭老鼠假慈悲……”
只见顾人玉还未说话,那黑衣女子已拉着他的手,嘲笑道:“我们犯不着跟他攀友情,我们走!”
此人的衣服穿得也较随便,但一套随随便便的浅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也变得不浅显不随便了。
那黑衣女子冷冷道:“我欢畅说甚么就说甚么,谁管得着我?”
小鱼儿道:“这半天我倒真瞧见了很多风趣的事,也瞧见了很多风趣的人,此中最风趣的一个是……”
小鱼儿大笑道:“不错,恰是要安息了。”
小鱼儿从小到大,几时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当真差点儿活活被气死,他连此人究竟是谁都不晓得,这口气天然更没法出。
他又惊又怒,伸手去擦,“死尸”就掉了下去,他飞起一脚去踢,那“死尸”俄然平白飞了起来,大笑道:“我明天请你喝尿,下次可要请你吃屎了。”
那泥腿男人却还在大声道:“你老爷子莫非也不懂他说的甚么意义么,你老爷子……”
贰内心只觉一阵刺痛,从速大声道:“这两人又是谁?”
罗九眼睛盯着他,道:“兄台莫非晓得那女人的下落?”
语声又高又亮,竟似是女人的声音。
小鱼儿道:“但他们跟我倒是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我来瞧……”
铁无双的棺木,就放在大厅中心,赵香灵哭丧着脸站在一旁,竟然为他披麻带孝,活脱脱一副孝子的模样。
下款鲜明竟是“愚婿李大嘴敬挽”。
吊丧的客人,却都挤在院子里,三五成群,交头接耳,指指导点地也不知在议论些甚么。
小鱼儿颇觉不测,道:“哦……真有此事?”
小鱼儿发笑道:“这倒的确是名副实在,冒名送挽联,装死哄人,这的确都是‘损人倒霉己’的事,别人虽被他害了,他本身也得不着便宜。”
罗九打了个哈哈,往阁楼上瞧了一眼,笑嘻嘻道:“兄台这半日又到那里去了?”
罗三拊掌道:“恰是如此。”
罗三叹道:“鄙人一听兄台提及那恶棍的行事,便已猜着是他了。”
罗九笑道:“不错,恰是这两人。”
小鱼儿笑嘻嘻瞧着他,道:“我看你兄弟不但和他熟得很,也和‘十大恶人’熟得很。不然怎会对他们的行事如此清楚,这张图又怎会在你手里?”
只见他双眉深锁,面色沉重,笔挺走到铁无双灵前,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沉声道:“铁老豪杰,你生前江某固然与你为敌,但那也是为了江湖道义,情非得已,你英魂非遥,也该晓得江某的一番苦心,现在而后,但望你在天英魂能助江某一臂之力,为武林保护公理,春秋四祀,江某也必然代表天下武林同道,到你灵前,祝你英魂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