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沉思之际,却听得一旁的安管家说话了,“存候老爷慎言!国公爷生前从未惦记过您这位庶出兄弟,身后又怎会惦记取您呢?当年国公爷将胆小包天调戏嫡嫂子的您扫地出门,当时候兄弟情分已经断了,现在已经是两家人了,国公爷在天之灵,如果见你住在国公府中,怕是会气得不安宁。”
见他们说得起兴,苏鱼便对勄翠招招手,“去沏壶花茶来。”
处理完这件事,苏鱼又对安管家殷殷叮嘱道,“安爷爷,今后您见着他们上国公府来,把人关在外头就是,如果他们敢闹腾出甚么幺蛾子来,您就把方才的话往外头一传,看他们另有没有脸敢上国公府来。”
“国公之位,唯有直系支属,方可担当。这是当年,先皇封外祖父为安国公时,圣旨上所言的。就凭你们,一户分炊了的亲戚,带着外祖父给你们的财帛清闲的当一方地主还不满足?”苏鱼眼里滑过一道调侃。
苏鱼凤眸潋滟,悄悄一扫,噙着笑不慌不忙的道,“不巧,你口中的黄毛丫头,恰是皇上御旨亲封的昭阳郡主,你们得向我施礼呢,方才未曾重视,来,行个礼我瞧瞧。”
苏鱼浅浅的喝了一口。
听得勄翠很想把这花茶撒给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杖责就不必了,到底是门远房亲戚,在这儿跪上一会儿,长长记性就是了。”苏鱼漫不经心的道。
“你竟然敢如许对本国公?”安泊第一个被白砂揣在地上的,他感觉屈辱极了。
把他赶出都城几十年又如何?
只是她忍住了,给苏鱼倒了杯花茶。
“可不是?一个黄毛丫头,却在这里装甚么装?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孝敬长辈,听长辈的话,并且这姓氏又不姓安,偏来这里多管闲事。”
安管家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戳在了安泊的肺管子里头。
他们一言一语的,唾沫星子乱飞,把安泊捧上了天,又把苏鱼踩下了地。
他正想站起来呢,白砂像是背后长了眼似的,又踹了他一脚,踹得安泊腿脚酸痛,想站却站不起来了。
苏鱼嗤笑一声,“你是个甚么东西,刚才没照清楚吗?外祖父凭着赫赫军功得来的国公尊位,宁肯高悬无人担当,也不必你一个早已分炊数年的庶出兄弟来担当!”
传闻,这国公府里头,金银财宝一大堆呢!
安管家道,“该杖责十板。”
她的话,激得安泊大怒,“你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胡说八道甚么?兄弟还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哪能说分炊就分炊?”
瞧安泊眼里的贪婪,并不像是个会知难而退的人。
安泊这一大师子,最后是被架着出去的。
不但仅是他,他带来的那些妻儿孙子也都满面怒容的盯着苏鱼看。
大抵是她好久没有说话,那帮人说着说着没意义,朝苏鱼看来,却莫名的被她安闲淡然喝茶的行动给震慑住了。
白砂应了是。
到现在这些还不都是他的?
他们也说不出来是甚么感受,只是感觉苏鱼很文雅,却也让他们不知不觉的住了嘴。
安泊搬出了兄弟情分这一说……
跟着安泊来的那一大帮人见安泊不断的给他们使眼色,一个两个的就帮腔提及来,“是啊,爷爷是为了帮大爷爷分忧才返国公府的,你凭甚么拦着啊?”
大厅里响着的都是扑通扑通双膝碰地的声音。
勄翠当下就应了。
“这国公之位啊,也就只要我们安泊能担当。”
大厅中垂垂的温馨下来了,安泊却被好话捧得红光满面的,好似他现在脸上已经挂了安国公三个大字似的,只听他朝苏鱼说道,“你闻声你的表哥表姐娘舅舅妈说的话了吗?我是来为兄长担当国公之位的,不让国公的名号无人担当,我的子嗣又如许多,压根就不愁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