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侯嘴干,咕咚咚的灌了一盏茶出来,才喝完,就见苏鱼说道,“既然父亲骂完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女儿指责一下父亲了?”
这可真是个奇特的人。
而阁房当中,苏鱼气定神闲的听着长乐侯的叱骂,等他停下了,还不忘问道,“父亲,但是骂完了?”
苏鱼脸上没有悲伤的意义,她噗嗤一笑,双眸生辉,“父亲的意义是,抢我的衣裳,不让我去宫宴,反而要怪我?这二妹被狗咬伤,也怪我?三妹想推我落水,成果自食其果,让两位皇子看了笑话,那也是我的错了?父亲啊父亲,我总算明白了,甚么叫圣上慧眼识珠,凭着父亲这不分吵嘴就给人扣屎盆子,陛下又如何会重用你呢?”
他连安国公的独女都敢掐死,一个小小的苏鱼,本事他何?
苏娉婷受伤了,就招她来一顿叱骂,仿佛骂了她就会表情好一点。
长乐侯再宠嬖她,也不过是把她当作个玩意儿安排,侯爷真正的内心,到处都是尤氏另有她的后代,如此下去,那如何行?
苏鱼又岂会眼睁睁的让长乐侯打到?她往中间活络的一躲,身姿轻巧的跃到了一旁,“如何,说不过就动武要打女儿吗?父亲,再不讲理也没有这么不讲理的。”
长乐侯手里的茶盏猛地往地上一摔,怒瞪着苏鱼,“你说甚么?你要指责我这个父亲?你这是不孝子!孽女!”
“是。我不但要指责父亲对我的各种,我还筹办搬回安国公府中去住,我瞧着,这侯府已经容不下我了,凡是一个姐妹有点伤损,父亲就像贩子中的恶妻那般唾骂我,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牲口,那作为我父亲的你又是甚么呢?”
苏珍宝圆眸一瞪,正想骂人,谁知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先打出来了。
长乐侯下了杀心,一巴掌下去,却被苏鱼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更何况,尤氏担忧的是,国公府里头的财产。
白砂心疼得想哭,扶住苏鱼。
谁晓得,本来避开的苏鱼没有避开,反而结健结实的挨了一巴掌,柔滑如玉的脸颊敏捷的浮肿起来,现出一个紫红色的掌印。
长乐侯这才想起来,方才苏鱼仿佛说过甚么国公府,他因着打了一巴掌,恰是扬眉吐气的时候呢,当即板直了腰说道,“回甚么国公府?不准回,你是侯府的血脉,死也要死在侯府!”
长乐侯一个大男人,竟被苏鱼甩得头晕目炫的倒在了一旁,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长乐侯瞥见苏鱼的半边脸上,骇人的手掌印,也有些愣了,却也有些称心。
她说罢,狠狠的一甩。
尤氏忍住幸灾乐祸的情感,她眼眶蓄满了泪,“鱼儿,你不要返国公府,你是侯府的大蜜斯,去国公府住这算如何回事?传出去岂不是对侯爷不好?”
这话,可谓是成了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长乐侯的最深处了。
足见长乐侯用了多大的力量了。
他这平生碌碌有为,不得重用,只能冒死的凑趣权势滔天的权贵亦或是宫中的朱紫。
只要房间外的苏一萍,她闻声了里边长乐侯的叱骂,紧紧的攥着甘姨娘的衣角,眼里充满了担忧,“姨娘,父亲该不会打大姐姐吧,这件事情本就和大姐姐扯不上甚么干系,只不过是二姐受伤了,但是父亲却发这么大的火。”
苏鱼抓的力道很大,她声音轻柔细语,“父亲,先前是我敬你,可你如果非要得寸进尺,那也休怪我不敬你了。”
苏鱼推开门,面色淡淡,“父亲这是在骂谁呢?侯府的姐妹五个,不都是挺孝敬的吗?”
她是真没有见过,一小我能够蛮不讲理到如许的境地的。
瞥见苏鱼出去了,长乐侯反倒是气势弱了,有些怂了,他撇过甚去,“我骂的是谁,谁内心没有个本本记取吗?”